餘容思索幾句,卻又問道,“不知若是此物不回,仙君會怎樣?”
“大概會打入下界經輪迴之劫吧……待他再次了悟,了結了此事,即是他再次返回天界之時……畢竟是我天界驍勇善戰的戰神……”
“若是執迷不悟呢?”
“大概……會在輪迴中消磨殆盡吧。”
餘容眉頭一皺,卻還是微笑著說,“多謝司法仙君告知。”
餘容的禁足令早已過了,此番的花枝,便是她親手從那片林中折下的。那時九華早已死去,那片桃花也在幾夜間枯萎,她去的時候,就獨獨只剩一枝。
她去的時候,玄易正在那處獨飲。他懷中抱著九華釀的桃花酒,杯中喝的卻不是。
她知道玄易這是捨不得喝,九華已去,這酒多喝一杯,就少一杯了。
“小九兒……是我對不起你。”
她見玄易在喃喃私語,正要轉身離去,卻又被他叫住。
“容容。”他這次沒有再叫他小娘們,她知道他是太難過了。
“這花,你折下給景蕭吧。是我對不住他們倆,小九兒在北極寒淵的冰層中,你有空便替我去瞧瞧他,我……他怕不想見到我的。你就替我去吧,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她將花折下,用術法好好地儲存著,繞去寒淵看了九華。
她來到九華的旁邊,靜靜地跪坐在了一旁。
原本三個人中,她與玄易最愛爭吵,而九華就一直是那個調解的中間人。現在九華不說話了,他們倆也再吵不起來了。
她終於忍不住伸出手隔著冰層描摹那人的臉頰,眼淚一滴滴落入冰中不留一絲痕跡。
“小九……小九……”
次日,景蕭被壓到了崑崙的往生臺,他的眼瞳依舊泛著紅色,身上綁著的寒冰鏈正在鬆開。
他就要被進入輪迴了,他現在很清醒,但是也知道自己受不了刺激……他不是不能趁機離開,但是離開又能怎樣呢,只要他的魔性還在,即使逃離天界,也無法再面對溫曉。心魔起,傷人傷己,而他不願意。
景蕭看著往生臺,下面一片黑暗,卻散發著怨氣。寒冰鏈鬆開半圈,他卻直直地看著下面,沒有動。
“神君大人……請吧……”旁邊的正是他以前的得力的部下,看著他這副模樣,臉上滿是悲切。
景蕭鬆開寒冰鎖鏈,直直墜入那深不見底的往生臺。
摔落的瞬間,他彷彿看見了今世過往。
他彷彿聽見九華那清脆的聲音,在說著,怎麼修仙呢?修仙就能陪著他了。
他聽見另一個聲音在說,取得魂玉,魂玉能消魔性。
原來如此……
他想起當初九華問他仙凡不可相戀,那仙魔呢?
其實他那時說得對,感情之事怎麼說得準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真正喜歡上了,仙凡又如何……仙魔又……如何呢?
他彷彿突然就了悟了,眼中的紅意也盡數退去,只剩雙目清明。
原來這也是他的心魔……當年玄易動搖他的一分神智,就是此處吧。
九華……我定會再與你相見。
下次,定不再負你。
兩位差使看著天界的戰神就這樣遁入輪迴,不由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崑崙石未歸,天界仍舊不得安寧。
天界派遣眾人追尋崑崙石,恰逢此時,西天佛祖到訪,卻是為了助天界瞭解此事。
佛祖所言,此番劫難,因始於幾百年前的天界大亂之中。
當年天界大亂前,天帝之七子清靈原最具有佛緣,此前曾受西天送去一串桃木佛珠。之後他遁入魔道,此佛珠卻因在佛界許久早已有了靈根,不意沾染了魔性,雖脫離掌控遁入下界,不過許久便修煉成形,喚為九華。
而今崑崙石之事,均因九華而起,也算是他佛國與天界共同造就的因果,理應一同解決。
佛國與天界同出追尋崑崙石的下落。玄易本一心牽掛九華,強行使用崑崙石的力量,不過許久就暴露蹤影,被抓回天宮。
玄易本為清靈帝君,雖入魔許久,好在佛祖仁慈,只予他下界歷劫作為懲罰。崑崙石早已與龍淵溶於一體,無法分割,帶入凡塵。
“此番皆是因果,凡塵之事,必有凡塵了結,我們已不可干預了。”佛祖座前一笑,眾神皆稱是。
東襄天佑三十三年,貴妃喜得雙生子,為東襄皇室添了六皇子君漠,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