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無害,實則狡猾萬分。看他們平日上班的情形,梁蒙待他們是真不錯,幾人相處起來也十分融洽,現在想來,心中五味雜陳,接受不能也在情理之中。
“我只是沒想到,人心可以這麼多變……”梁蒙捂住眼睛,苦笑,“那些感情是真的,可是背叛也是真的……”
“這算什麼背叛。”唐齊呵呵笑了兩聲,看著他,輕聲道,“等你見識到真正的背叛,就知道這些不過是尋常人心。”
梁蒙還沉浸在被組員集體欺騙的陰鬱中,沒有及時辨出他話中的深意。
唐齊也不強求,看了眼天色,背過身去:“我再睡會兒,天亮之前叫醒我。”
梁蒙搭上他腰:“要回去?”
“嗯。”唐齊閉著眼,“事辦完了,待在這裡也不安全。”
“我明天休息,留下吧?”
“不了,有事要辦。”
梁蒙心知他不是專程為了找他滾床單的,只是唐齊這人心中若是刻意隱瞞什麼事,他是問不出來的,便也不強求。這傢伙只是不說,卻從未騙過他,已經足夠安慰了。他一想到大約會有更長的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便抱緊了人,睜著眼看他,靜靜等天明。
天亮前唐齊起身離開了,臨走前把上次從他那兒摸走的小物件們還給他,笑著道謝:“救了我的命。”
梁蒙塞回去:“你留著吧,說不定還有用。”
唐齊便不再客氣,把東西收回去,跳窗走了。
他剛走,梁蒙家的門鈴就響了。
“誰啊?”
梁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我。”
梁蒙一邊換衣服一邊走出去開門:“你這幾天死哪兒去了?”
梁飛一身黑風衣快速鑽進門裡,眼睛上的墨鏡未摘,急匆匆地進門開電視:“你看點新聞。”
這個點?看新聞?梁蒙一夜沒睡,打著哈欠看時間,這個點早間新聞還沒開始呢。
梁飛調整了一會兒,開啟昨晚的夜間新聞。
“據前方記者發來的報道,LMPB的內部審查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已有五人被查出身份存疑,目前LMPB尚未對這五人做出處理,該機構發言人表示在內部審查結束之後會正式召開新聞釋出會。據聞,這五人中有一人為資深主審官。”
梁蒙豎起耳朵,挨著梁飛站好,盯著新聞看。
主播又說了一番主審官涉案帶來的巨大影響,被LMPB極力隱瞞的問題終於被提了出來:“根據線報,這位主審官曾利用職務之便為某些合法謀殺申請提供了便利,此前,已有多方懷疑LMPB的員工利用職務之便為別有用心的申請者和被謀殺人提供情報與便利,這是否不僅僅意味著LMPB的內部員工審查制度出了問題,而是整個合法謀殺制度也出了問題?我們臨時採訪到LMPB的主審官之一陸雅先生,請聽現場發來的報道……”
梁飛忍不住道:“我就去執行了一個任務,怎麼一回來,準嫂子成了通緝犯,你升了職,LMPB亂成一鍋粥?”
梁蒙按住他:“先別說話,看新聞。”
新聞中,一位斯文俊秀的年輕男人穿著LMPB主審官的規整制服,戴著眼鏡面對鏡頭緩慢而堅定地表示:“LMPB的《謀殺法案》每年都在不斷補充修訂,整個機構堅決反對一切利用法案漏洞而進行投機的行為,更對利用職務之便干擾合法謀殺程式的行為嚴懲不貸。我們在努力將《謀殺法案》修訂得更加完善,但這不能成為某些人藉此牟利的藉口。每一位進入LMPB工作的C級特職者都曾在國旗下莊嚴宣誓,誓死捍衛LMPB的榮譽與公正。正如著名法官Herry·K所說——‘謀殺是一場救贖,是關於死亡的藝術,任何人不能用輕侮的方式玷汙它的神聖,也不能用輕漫的態度敷衍它的寬容。’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任何人,我們允許合法謀殺的存在,但並不代表有人可以利用它操控死亡。”
螢幕前的兄弟倆倏然沉默。
這位年輕的主審官少年成名,在主審官中亦是聲名遠播,此刻站在鏡頭前,亦是不卑不亢,端正嚴肅。他的一生也過得傳奇而精彩,出身宗教世家,卻轉投了LMPB門下,後來又成為第一批與其他法制機構進行交流的人才團成員之一,並在一年內透過了司法考試,拿到了律師資格證,同時完成了法官學院的全部課程,順利拿到畢業證。只是因職位隸屬於LMPB,他並沒有成為法官,而是回到LMPB繼續主審官事業。他至今保持著一項紀錄——經他手的案件無一冤家錯漏,這是LMPB有史以來保持這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