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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黑又長的青絲,瀑布一樣飛瀉下來,鬢角兩邊的黑髮蜿蜒過臉頰,墨一樣黑的發,粉一般白的臉,襯得那雙要命的剪水瞳和眉心硃紅樓印格外惹眼。
他抓著髮帶的手,不自覺緊了一下。
樓越長得太標緻了!
當時的樓越十分生氣,嫌惡地盯了他一眼。
勾陳一併記住的,包括那冷冰冰的一眼。
…倒敘完……
忽然海上動靜有異,鎮海局勢陡轉,風浪掀天。
勾陳忙找樓越,沒有半點蹤跡。
暗叫一聲不好,他一個猛子躍到海上。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沉沉浮浮地找人。
在茫茫大海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海浪越來越大,勾陳卻連樓越的一片衣角都沒找見。
更可怕的是,之前還感應得到樓越的鎮海劍波,而現在卻沒有了,整個風暴的海面,沒有半點鎮海劍的跡象。
海面在他眼裡一寸一寸快速地過濾,連小魚小蝦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很快,他看到了海浪之下,海水中間,木偶一樣舉著海螺的樓越。
風浪拍打在樓越身上,海水拍溼了他的衣裳。作為鎮海樓越,居然被海水溼了衣裳,這是極丟臉的事。
然而樓越就那麼楞楞地站在海中央,一頭一臉的水,雙眼通紅,目光黯淡,整個人像被抽空了血氣一樣。
灰白空洞。
勾陳一驚,大喊一聲“樓越”,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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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欠下三債(一更)
樓越對勾陳的呼喊充耳不聞,他嚷嚷地說了一句“死了算了”,便卸盡力氣,沉入海底。
勾陳沖過去,將將把樓越接住,低頭一看:樓越面無人色,眼角嘴角一片腥紅,眉心的靈印失了往日的豔色。
自斷筋脈!
勾陳大驚,抱著樓越往鎮海樓趕。
把樓越的元靈送進鎮海樓,再用法力在鎮海樓四周結起護法陣。勾陳正北而坐,主陣替樓越療傷。
這一療傷又足足一月。
勾陳隱約猜到上回樓越傷重到要休眠三年的原因。
樓越是故意出的紕漏,他刻意製造危險,給自己一個有難的名義吹響那個海螺,再卸去一身法力,倒在海上。他腦海裡一遍一遍地迴轉紫華說過“有難時吹這個,我會回來”的話,放棄了所有抵抗等那個說過會聽信歸來的紫華。
樓越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認輸又怎樣,被紫華看不起又怎樣,他都不在乎,他煩透了自己裝作堅強傻等的蠢樣。好不容易等來這場風,好不容易他有勇氣吹響海螺,他甚至想好了如果紫華罵他沒用他要如何回應。
然而,紫華沒有來。
……
如果說紫華離開的時候,樓越還替自己保留了一點點期待,那麼這個叫不來紫華的海螺,斷了樓越最後一點念想。
“死了算了。”樓越是真的起了死心。
神醫也救不了想死的人,勾陳就是那個束手無策的醫生。勾陳這一個月把心愁成了焦炭,他想盡辦法救樓越,而樓越萬念俱灰的不想活。
好在勾陳不僅是神醫,他是比神醫還厲害的神仙。
勾陳這個神仙天帝不顧病人的意願,用一個月的時間強行把樓越的筋脈給續上。
樓越原本還抵抗,後來發現自己的武力值跟勾陳根本不在能夠平等對抗的水平上,只能像活死人一樣任由勾陳擺弄。
等樓越身體漸漸好了,攢夠了在口頭上和勾陳對抗的力氣之後,樓越吼道:“不用你管。”
勾陳就等著話頭呢,開腔就接:“該管不該管,我都管了。你前面的命還是我救的,現在又整出這么蛾子,費我多少事,你看怎麼辦罷!”
樓越脖子一梗:“命拿去。”
勾陳笑:“我還就不拿了!”尾音升調,語氣特別欠揍。
樓越:“兩樣,要麼你拿去,要麼我好了拆樓,隨你挑。”
被樓越反將一軍,笑不出來了。
勾陳:“沒了命,事情就能解決麼?在者,有我在,保證你連想死都死不掉,只會越欠越多,信不信?”
樓越眸子一僵,又一副死灰的神色。
勾陳再套不出話。
自然而然就想到那條小白龍,涉及情劫,勾陳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越風山上的兩個大活人,又陷入僵境。
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