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山怪累,不必費勁去買,物資都儲在鎮海樓二層第一根柱子裡的乾坤袋,一應俱全,放再久都不會壞。”
“破了的衣服也別扔,我已會補。”
“別再想不開就自斷經脈。”
“你老揹著山我都替你累。”
“出山一定要量力而為,你兩次撞山界差點沒命,怎就記好不記疼呢?”
……
“你一定要在越風山等我。”
樓外面的烏龜聽得翻了一個身,四腳朝天,吡牙咧嘴:勾陳,枉我高看你這一萬多年!
勾陳再找不出要交代的話,艱難地頓了良久,才道:
“沒事兒別喝酒了……”
……否則便宜了別人。
用擰斷脖子的力氣扭頭轉身,走到門前,僵硬地步子就是邁不出去,崩潰地回到床前。
要如何才能放心得下?!
那個人,是小越!他守護了十年的小越!
那個出生以來沒舒坦過的小越!
那個不要命的小越!
勾陳崩潰地捂上臉——我根本走不了……
崩潰的勾陳道心猛然動盪起來。
天帝的道心動盪威力極大,鎮海樓受威壓危險地震動。
外面的烏龜原本不能說話,忽然大聲喊道:“勾陳上宮天皇天帝!”
樓裡的勾陳聽到一僵。
已不知有多少年沒聽過這串字——這是他的封號。
他登基那天,無始天尊給他的封號,刻在他的帝印上。
“勾陳上宮天皇天帝”這八個字後面,是榮光,是驕傲,亦是負累。
事到如今,他沒有任何任性的資格。他身為長兄,欠紫微的他永遠還不了;他身為長子,星族的擔子他卸不了;他身為四階天帝,前面兩個跑了,他已無路可退。
勾陳清醒過來,又默坐良久。
樓外面的烏龜已經不耐煩地開始翻滾,此龜竟有本事反覆翻過去再自己翻回來。
勾陳給自己唸了一遍《勾陳心經》,慢慢靜下來。
他重新回到樓越床前。
叫了幾遍“小越”。
感情潰不成軍。
他兇殘地伸手掏進自己胸膛,扯出來一根手指粗的紅線。
勾陳的本體是一顆耀魄寶,正紅星雲所凝。
這根紅線是勾陳的仙契。
與此同時,樓外面的烏龜“啊”的叫了一聲,勾陳手一抖,一根紅線的兩端抖落一端,把手上的那端送回胸膛,勾陳順勢接過抖落的那端。
他凝視著樓越,然後鄭重地把線頭送到樓越胸口,指尖仙光一點,透過胸膛,把線頭珍而重之地綁在了樓越心尖上。
“你不是要契線嗎?為一根師徒契氣成那樣至於嗎,我也有契線,給你!”
勾陳在樓越心尖上綁了一個結,仍覺不妥,執拗地又打了一個結。
仍不放心,他內心呼嘯:
“你不是喜歡打死結麼?”
“我便給你打一個死結!”
手起花落,一個結結實實的死結。
青華守樓越九十七年,送出去的是一根師徒契;勾陳守樓越十年,送出去的是自己的本命仙契。
連著這根本命仙契,樓越有危險勾陳便能感同身受,勾陳一直懸的心才稍稍落下,有了牽扯,便不用擔心會沒了樓越。
在頭髮龜已經發作地衝擊鎮海樓時,勾陳終於出樓了。
臨走前低頭解下了樓越的髮帶,塞進衣襟,帶走。
他用一根本命仙契,只換樓越一根髮帶。
出了樓,長吸一口越風山的空氣,抬步就走。
頭髮龜拼死咬住勾陳衣襬,要搭他的順風車走。
勾陳一甩衣襬,把頭髮龜甩下:“你有能耐自己來,便自己飛回去!”
天庭神霄府。
長生天帝大怒:“勾陳!你給我記著!”
勾陳天帝進了南天門徑直殺到長生天帝的南極神霄府。
兩位天帝虎視眈眈,嚇得一殿的小仙噤若寒蟬。
勾陳陰沉道:“全給我退下。”
小仙退著步子出殿。
長生天帝待小仙退盡才道:“勾陳天帝來本天帝神霄府呼來喝去,好大的架子。”
勾陳凜然道:“長生天帝收了我半副身家,好大的胃口。”
長生天帝一向喜怒無常,聽了這句莫名就樂了,“勾陳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