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皺眉,脫口道:“昨日你未免太魯莽了些。”白玉堂一愣,知是昨日聽審一事,回身道:“無妨,王朝馬漢察覺不得我。”展昭道:“他等自然察覺不得你,然朝中奸佞頗多,大人又得罪無數,保不齊誰也尋個高手藏在府中。”白玉堂笑道:“那又如何,就是高手,北俠歐陽春,我打不過,總能跑得了。”展昭皺眉道:“胡鬧,你當人人皆是北俠那等好漢?縱然你功夫了得,不叫人說開封府入了刺客?況你還是易容!”白玉堂道:“我一江湖莽漢,自然不如展大人那般顧慮周到——昨日的狀紙,想必也是展大人手書?”展昭道:“展某外面尋個先生寫的——你那字跡大人識得,話語又不知避諱鋒芒,秦氏一女子,哪裡能如此。”(原著《三俠五義》中有白玉堂為朋友寄柬留刀一節)一翻話說得白玉堂面色鐵青,白玉堂強忍心頭怒氣,閃身入了屏風後頭,俄頃,沐桶轟一聲碎成爛片,水流一地。旋即便聽白玉堂吼道:“小二,換桶!”這一聲竟用了內力。
待沐浴罷了,白玉堂也不做聲,直回被子裡要睡。展昭就熱水也洗了,回來見白玉堂朝牆而臥,將一身被子裹得渾圓,空出大半張床來。展昭暗中一笑,躺倒床上,嘆口氣,道:“玉堂,好歹勻些被子。”候了半晌,白玉堂卻無甚動靜,只作熟睡。展昭便起身熄了燈燭,又躺回去,也不再說話,只間或“斯哈”一聲,搓手揉膊,仿若極冷。白玉堂忽一聲坐起,摔了被子到展昭身上,罵道:“遭瘟的貓,嫌冷喊小二送被子去,做作樣子給誰看!”展昭忙鑽進被子裡,又讓出一半往白玉堂身上裹:“深更半夜的,還折騰人作甚。真個極冷,你快蓋著些。”白玉堂冷笑道:“草民不通情理,鄙薄輕賤,怎敢與展大人共居一室!”作勢要下地,卻被展昭一把抱住。展昭道:“你真個氣我,還是氣你,還是氣官家,還是——氣這世道?”白玉堂沉默半晌,重新躺好,嘆了聲睡吧,一宿無話。
蕭縣縣城不大,展白二人很快便尋到了齊大娘。齊大娘聞聽陳世美如此蠻橫,氣的渾身發顫,罵道:“忘八畜生,當年你家餓得要死,虧我還出手接濟。好糧好米喂出你個背德的龜孫!” 展白二人生怕出什麼意外,不敢耽擱,接了齊大娘便往回趕。途徑一座無名嶺,路極狹,兩側樹冠籠天,展昭便在前面領路,白玉堂殿後,中間護著齊大娘馬車。展昭叮囑道:“這裡光線不甚清朗,多多提防著些。”白玉堂笑道:“多少江湖都闖過了,還在乎這點子。”正說著,忽聞哨響,應是柳葉哨,一聲聲忽高忽低。展昭面上一凜,屏氣凝聽,忽而拔劍而起,正擋下一箭,縱身落至馬車棚頂。展昭朗聲道:“哪路好漢,我等有公務在身,還請行個方便。”林中一音怪笑道:“殺得便是你這朝廷的走狗。”展昭尚未答言,這邊人影一閃,白玉堂已然縱身躍入林中,再出來時,鳳羽刀尖挑了一具死屍,血濺三尺。白玉堂道:“罵人之前先掂量掂量斤兩,樹上那位英雄,也請現身罷。”
樹上之人一愣,顯然光知展昭綽號南俠,卻不妨另一位高手。心知不是對手,樹上那人也不猶豫,縱身便逃,白玉堂怎會叫他得逞,數枚石子連發,正中後膝,那人一頭栽倒,摔了個半死。白玉堂上前又是一刀,罵道:“陳世美也就能找些酒囊飯袋。”展昭心道還有個放暗箭的不知在何處,奈何此人隱秘功夫極高,展白二人亦不能確定其處。一時間林中靜謐無比,展白二人屏息凝氣,亦不敢輕易動作。天色漸暗,林中越發陰森,展昭暗暗思襯,那人箭支有數,定然不會輕易動作,過會子若有人經過此地報了官,我二人可是耽擱不起,思及至此,起身大聲對白玉堂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行罷。”白玉堂點點頭,翻身上馬,展昭亦回馬上,三人方行幾步,果不其然,一隻羽箭直奔馬車。白玉堂縱身攔箭,展昭一抬左腕,“噗”地一聲,一隻袖箭正中目標,展昭橫劍入林,一人過猛然起身,“啪”地摔下一枚煙幕彈,翻身就逃,展昭屏氣凝息,對著煙幕又是一箭,只聽“普通”摔倒之聲,待煙幕散去,展昭隱約見個人形,似是昏迷,一把捉來捆了,扔在車馬前。
白玉堂上前以刀撥弄了幾下,道:“果是個下九流的。”展昭笑道:“快些上馬,這又多了個人證。”正說著,只見那人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俄頃命絕。白玉堂皺眉道:“滅口麼。”展昭嘆道:“陳世美果然是個陰狠的,你我還是早些還京罷。”二人翻身上馬,再不敢耽擱,數日後回到東京。
包相爺再度開堂審理,齊大娘抱著秦香蓮直哭“我可憐的”,將陳世美身世一一交代清楚,更兼張龍趙虎自韓琪身上尋得的刀鞘做物證,包拯上奏聖聽,要求依法處斬當朝駙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