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也是這麼熟悉起來的。
“年輕人,這麼拼幹啥?”老大夫擦完自己老舊的玻璃鏡片,又拿起聽診器,“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再好好在家休養一個月!”
簡華苦笑,身體是生命的本錢,他哪裡願意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昨晚的遭遇,即使說出來也無人相信吧。
目光落到桌邊的茶杯,裡面的水忽然晃盪了下,潑灑出些許在桌面上。
程老沒有看見,還在絮叨:“比起其他年輕人,你已經夠成功了,幾年下來在淮城買了房,又有了車。我讓你把煙戒了,去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踏踏實實過日子,小夥子長得又好又精神,混哪行不成?”
簡華沉默。
如果沒有接到李斐經濟人的那通電話,他確實準備離開影視圈了。
這些年冒的風險大,賺的錢也還成,但大部分都用來買房跟那輛二手車了,積蓄實在沒多少,在家閒了半年後,實在不能繼續坐吃山空。
“你剛才電話裡說的那什麼工作,還要你跑去海城簽約,這邊距離海城坐長途大巴還要三小時,就你現在這風吹就倒的德行?”程老吹鬍子瞪眼的斥責。
簡華捏了捏眉心,頭痛地嘆口氣:“明天再說吧。”
哪有風吹就倒這樣誇張,真要是這麼脆弱,還能到診所求醫?
程老瞪他一眼,又去忙了。
雖然這裡很吵,有孩子不肯打針的嚎哭、外面車輛來往的喇叭聲,但喧譁現在恰好最令簡華安心,躺在診所後面程老午休的地方掛水,簡華睏倦上湧,不知不覺睡著了。
期間護士進來換一次吊瓶,他都沒醒。
簡華正在做夢。
夢裡是一望無際的荒蕪戈壁,天空透著不祥的血紅,烏鴉停在枯死的樹幹上,發出難聽的嘶啞叫聲。一個年輕的將軍慢慢轉過身,他身姿挺拔,背影似山嶽。
長戟拖在手裡,腳邊都是屍體。
他一步步的走出絕境,向著太陽落下的方向……
夢境裡忽然出現一聲叫喊,荒漠烏鴉枯樹統統消失了,那位將軍站在攝影棚裡,隨手擦去臉上的血漬,將道具長戟交給劇組人員,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隨後簡華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著斑駁的天花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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