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小綰的家人沒有像平常死了閨女的人家一樣搬家離了傷心地,反而是依舊住著,人丁倒還興旺。
本來,小綰要是遇上了其他道士,不過一個魂飛破散的下場,誰叫她遇上了珈珩呢?
“遇上那位奴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也許遇上旁人,魂飛魄散了也好。”小綰笑笑,評論了一句,繼續往下講。
小綰的故事裡,珈珩是個很溫柔的道士,笑的很靦腆,在準備打散她之前,愣是問東問西的。像是問問她有沒有什麼心願未了就算了,甚至還問問她有沒有心悅哪家少年郎。
可惜鬼魂不會羞紅臉,不然小綰的的雙頰一定會浮出一抹紅霞。
“後來聽他講,世間若有兩情相悅的事情便是最好,若是我心裡有世無雙,指不定他就放了我任我禍害人間呢。我一個深閨裡的姑娘,就算做鬼之後,也是連男人的面都沒機會見,哪裡來什麼少年郎?”
小綰笑了笑,續道,“不過最後,他還是將我放了。”
小綰沒什麼見識,聽不懂道士後來說的那些什麼風水輪迴,和那些拗口的卦象,只是她瞧了瞧道士在院子裡踱了幾圈步,原本含著笑的面孔漸漸冷下來,眉頭蹙了又蹙。
“我還真不信你沒有個情郎。”
我們不知道珈珩的話有多麼陰陽怪氣,不過小綰聽了這句話,卻是被嚇哭了。
“深閨十四年,奴甚至沒怎麼出過這屋子,道長做什麼非要毀奴家清譽?”小綰雖然委屈,也不敢發脾氣,委委屈屈來了一句話。
珈珩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女鬼收進了如意囊。
“你家被人布了個陣法你們知道不知道?”小綰隱約聽到珈珩同如今的家主講話,回話的男人唯唯諾諾的,出乎道士意料的是,他竟說知道。
“那做這個局需要什麼犧牲你可知道不知道?”
男人哆哆嗦嗦的支吾著,半晌應了句,不知道。
“那這個陣是做什麼的,你又知道不知道?”
男人仍是支支吾吾的,“我父親在時曾領了一位高人的恩情,大抵是之後高人幫我家設了個陣局,說是保家宅安寧的。”
道士具體再問,男人就推說自己當時年紀小,不知道。
如意囊雖然不算什麼狠厲的東西,到底還是陽氣足的法器,小綰聽到這裡便撐不住,昏了過去。再醒來,只聽得道士似乎和一個女子低語。
那女聲嗚嗚咽咽,說不盡的委屈,聽得小綰心中都一陣止不住的悲涼。
“孤魂十四載,今日二十八……奴家不曾傷人,不曾作惡,道長為何不放過我?”
這宅子裡竟然還有其他鬼魂?這倒是小綰不知道的。
“若不除你,你便不傷人了?”道士笑笑,卻是不信。
“奴怨啊……奴本是嫡出的女兒,可惜孃親死的太早,家中的姨娘囂張,幾乎禁了奴的行動,每每望著那一方天,奴總覺得自己像是白活一場。可是爹爹和姨娘,卻連活一場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恨哪。”
“這事其實真不怨你,你若自行消了怨氣,我就不動你。”
“道長殺了我,放了她吧,我是硬被分出來的,日日受鑽心剜骨之痛,怨氣實在消不了。”
“我盡力化了你的怨氣,你,我送你超度,可好?”道士口氣裡透出慈悲,想說什麼最後也沒有說出口,只是盡力為這個未曾謀面的鬼魂謀個好。
“這一世孤魂,下一世野鬼,道長若是真心疼我,直接將我送回天地便好,輪迴太苦,奴不想再擔當。”
“最後他把我放走了,我應過誓不往細裡說。”小綰笑笑,賢淑溫婉,卻讓城主皺了皺眉。
“那另一隻女鬼是?”城主旁邊聽故事的還有個看起來弱的可以的魂魄,似乎不懂故事為什麼停在了這裡。
“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沒由來的善鬼?說奴家是善鬼,不過因為早先被剝了智魂,同道長交談的也是奴家,那是奴家的智魂。”
小綰的家人在養鬼。在她姨娘看來,嫡出的女兒將來還要分走幾份嫁妝,不如早些死了好。而小綰話裡那個爹爹,估計也是想著,反正一個不出眾的女兒,死就死了,換一份家宅安寧、日進斗金,值當。
不過那家人估計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其實是要養出一隻厲鬼來,做事之前怕還是要思量思量。
“剝了智魂,奴家其實感覺不到苦的,最怕的也就是有時候心裡空落落的。奴家其實有些恨珈珩道長的,一劍劈死了我,我一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