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六娘她又來找我了。”六娘來找他的時候仍然漂亮,甚至更漂亮了些,不知為何,六娘嬌聲軟語對他訴說那些想念,他卻沒有心動。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有沒有好好對六娘,叫她也累死了。”少年倒真是在聽故事,起勁了還不忘猜一猜後續。
“不是,我,小生,哎……也是我糊塗得緊。”
竟然殺了六娘。
“那時我見到道長真是嚇了一跳,本來,只要他再多說一句,我就會去給六娘償命了。”
“那你是怎麼成了鬼的?”
“這點小生剛才倒是忘了說,這好像跟珈珩道長有些關……”
副城主使的是鞭子,甩起來十分俊俏。一鞭子下去,還覺得固魂香金貴的魂魄肯定就沒了命。
“舒姐你為何殺他?他不正要說有關道士的事麼?”
“他知道的城主早就知道,本來是給你解個悶的,我氣不過的是他非要說謊。”
“我怎麼沒聽出來?舒姐你又是哄著我的吧?”
“若真是要給六娘償命,殺了六娘時自個兒償了命就好,犯得著非讓珈珩摻和一腳?”女子笑笑,又添了一句,“時候不早了,快去看看城主吧,要是他知道你因為故事忘了他,不知道要怎麼惱呢!”
☆、第四章 昨日重風雪,故人何不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獨我一個覺得,珈珩其實算不上妖道。甚至連道士都算不上,就是一個一身風塵味的公子哥兒。”這次講故事的人修為倒是好,似乎不是為了那支香,已經修成人身的鬼魂自然用不上固魂香,就是不知道他是有個牽掛的人需要這東西,還是單純想找個地方回憶珈珩。
“說起來,到那時候,正道邪道他得罪了個遍,認他做朋友的人,不過寥寥,再後來,他自己就和朋友疏遠了。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他,我不知道怎麼了,非和他計較他那些風流事,可能是因為我那時正好定下一個人,心裡也想讓他找個歸宿。”
最後,被問急了的道士一笑,硬生生反問了一句,舉世評人先看容貌,又不是獨我尋嬌愛俏,有何不好?
可你是個道士啊,問他的人一陣無語,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
“現在想想,若是他聽了我的話,估計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和他,怎樣遇到?”也許是怕少年頂撞了這次的來客,城主聽這個故事的時候是隻身一人,地點也從幽深的大殿搬到了一處明媚的亭臺上。
“城主這般上客待我,其實我有些受不起,我不過狐妖,得帝王厚待真是有些慚羞。”
“齊兄客氣了,狐王若是都得不了招待,怕是妖族要掀了我的老巢。”
“城主是個客氣人,這也註定我們做不了好朋友,阿珞可不是個客氣人,第一次見他,我正受了雷劫,他趁我傷勢,準備收了我作件狐皮小襖。”
城主這時慶幸自己經住了恆恆的撒嬌,不然這句話他聽了,怕也要笑出一個“不客氣”的名聲來,別的倒是沒什麼,但要是恆恆真的和狐王做了好友,怕鬼城中免不了一番雞飛狗跳。
能做到一族之王的,總歸得有些法子不然自己成了他人身上襖。珈珩這件狐皮襖子一個掙扎,愣是給自己搏了了寵物的位置。
“我看你這般,倒不捨得殺你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做個伴,如何?”珈珩問道,表情突然柔了一柔。
“城主你也知道,我們狐族最受不了的就是美人相邀,這事情如今說起來是要落我幾分面子的,但既然說話的物件時城主你,這幾分面子我倒是真的捨得下來,容我說句唐突的話,城主這張臉,連我見了都忍不住說聲好。”
貪戀美色的千年的狐妖,就像只小狗一樣留在了珈珩身旁。
“這事情後來我跟長老講述,直說去養傷了,城主你可千萬別給我捅破了這謊。”像是不放心永卿,齊律多說了這麼一句,末了還添了個笑,眉眼一彎,不知道香豔了多少少年郎。
珈珩其實並不像個道士,至少大部分時間不像。
“人們說他是妖道,多是因為他出手太不慈悲,而且就算是碰上鬼啊妖啊,總要撈些好處才算數,世人皆以為他使的是妖法,總歸還是聽到了他家的那件事,以訛傳訛,但說到底,那件事情其實也不怪他。”
珈珩似乎是出自一個世家,這本來不算稀罕,稀罕的是家中每輩都會有幼童得了善緣去學習道法,珈珩是那一輩裡被道士選上的孩子。
“……不過他入道觀的年紀畢竟大了些,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