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你的。所以請你不要再使用指環的能力了,不要把自己逼到盡頭去。再這樣下去,你的靈魂遲早要被它吞噬。】
可是。對不起啊。川平先生。
我並不能答應你。
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我抬眼望向那逐漸逼近的紅面惡鬼,目光露出如野獸般的恨意。指間的火焰瞬間爆烈得越燃越旺,包圍住整個車身。先是車頭,再是駕駛座,再到崛北,它們在一片霧氣中灰飛煙滅。
火焰最終爬到了我身上,灼烈的溫度燒得我瘋了般的尖叫,我抱著身子痛苦得淚水直流,巨大的重力穿過我的面板,彷彿撞擊在骨頭上。渾重的氣流尖銳地刺穿耳膜,裡面傳來崛北的哭聲,嬰兒的哭喊聲,還有我低低的嘶吼。我從不知道人可以感受到這樣的痛。
因為這一次我身上揹負著兩條性命。
世界漆黑一片,最後留在耳朵裡的,是指環靜靜的開裂聲。
雨在下。
我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倒在泥坑裡。耳邊傳來鞋子踏在水窪裡的聲音,有人撐著傘停在我跟前,遮住上方瘋狂落下的雨水。
我抖著身子抬起頭,看見崛北那張擔憂的面龐。
我意識到一切都在重頭再來。
“是你啊……崛北……”我發出聲來,扯得喉嚨發痛。
“啊,雲生小姐!我找了你好久,川平先生說你來這裡了……”她低下/身子把我扶起來,神志似乎有些恍惚,“誒,奇怪,我怎麼好像……睡了一覺?”
“你——”我的視野開始翻天覆地地旋轉,“做夢了嗎?”
“啊?”她捂著腦袋奇怪地看著我,“好像有,哎呀怎麼可能呢,我一直都站著啊,是不是神經太緊張了?”
“送我回家吧。崛北。”我垂下頭去,低低地回了這句話。
意識最終完全脫離了我的腦袋。
後來在崛北的記憶裡,我們並沒有去卡塔尼亞,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的孩子還安穩地在肚子裡成長,一切都一如往初。
我醒過來的第二日就讓雲雀派人去救上川先生,雲雀明顯對我很生氣。他大概是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冷著臉問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我打著哈哈告訴他什麼也沒發生,自那以後他的氣就沒消下去過。
我搬出了雲雀的房間,因為我不會再做那個日日糾纏我的夢了。
我唯一擔心的是,那夢將成為現實。
抬頭看著那面鏡子,我彷彿又看見那把穿過雲雀身子的生鏽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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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浴室後,因為頭實在痛得厲害,我打算到床上去再去躺會。剛把手伸到被窩裡,就碰到一團熱乎乎的東西,嚇得我立馬縮回了手。
等我掀開被子看清那團東西后,反射性地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那個奶牛裝花椰菜頭型的小屁孩正縮在被子裡睡得正香,嘴裡的蛤蠣子都流到了被單上,一隻小手還在挖著鼻孔。
“藍波——”我低低地叫著他的名字,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躍著。只見他翻了個身,把嘴巴上那些蛤蠣子一股腦地往被單上擦。看到這種場景的我最終忍無可忍地抓起他的腦袋,搖著他的身子把他叫醒。
因為我知道我再不叫醒他接下來的節奏就是尿床了。
“藍波快醒醒!回阿綱身邊去,阿姨我——呸,姐姐我沒辦法帶著你——”我幾近抓狂地搖著他的小身子,有了很多次的經驗後我知道這小鬼結實得很,根本不怕你怎麼粗暴地對待他。
過了老半天他才被我搖出了一點神志,一雙死魚眼呆呆地看著我,“啊,雲生老太婆!”
臭小鬼老子殺了你啊……
我在心裡腹誹,但是臉上仍帶著微笑,“藍波不能這樣說姐姐哦……還有快點起來回基地,等會阿綱他們又要擔心死你了……”
“藍波大人已經和阿綱說了到老太婆這裡來了……”睡意朦朧的藍波根本沒有搭理我,又把身子縮回被子裡準備回窩睡覺。
“所以阿綱把你放在我這裡尿床來了是吧……”我在心裡默默地為澤田記上了這筆帳,想起前兩天剛拿去洗的被單後臉色便陰鬱了幾分,接著就聽到那被子裡的小鬼打起噴嚏來,把我整個人都震住了。
“等等啊!藍波!忍住啊忍住!”
“要、忍、耐。”裡面傳來他的哭腔,我驚慌失措地把他從被子裡拖起來抱到廁所裡去噓噓。
好在我身手敏捷,千鈞一髮之際保住了剛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