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了,等姜宣宇付完賬就可以走了。她邊說邊往店裡看,大家似乎都喝了不少,走路都站不穩,她笑著跟柳時鎮說沒事的,她能自己回去。
後來,她確實是自己回去的,還是把那些人都塞上計程車後,才自己回家的。
姜宣宇一個人站在旁邊的電線杆處,剛才吐了一會兒現在人也清醒點了,看著她,“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安娜拒絕了,指了指他,“看你喝了不少,還是早點回去吧。”說完她就先走了。
回到傢什麼也不想幹了,草草的洗個澡她就鑽進被窩裡睡覺了,黑乎乎的世界裡,她一直在奔跑,分不清方向的跑,只知道想要走出一條路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腳下踏空,一個踉蹌,她醒了。
習慣性的看了下時間,三點半,她又躺回去,翻身繼續睡覺。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誰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有病的吧。安娜這樣想著,也沒想接,萬一打錯的呢,鍥而不捨的鈴聲響完了也就停了,她閉上眼覺得就是打錯了的。過了一會兒,又響起來了。
安娜猛然睜開眼,摸著櫃子上的手機,不認識的號碼。
按掉以後,她看了下剛才的未接來電,也是這個號碼,這時電話又響起來了,安娜按下接聽鍵再按了擴音,心想到底是誰打來的。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他說:安娜,好久不見。
嚇得她一哆嗦,將手機掉在床上。
那是,那是巴爾裡卡的聲音,她無論如何也忘掉那聲音,無數次黑暗的小屋子裡,他的聲音就在門邊說,喜歡這個工具嗎,喜歡這個鞭子嗎,喜歡這個牢房……
她的心一瞬間墜入冰底,手忙腳亂的按掉電話,像是個燙手山芋一般立馬鬆手,她往後退了退蜷縮在床上,抱住自己。臥室裡一片寂靜,只剩下她的呼吸聲,還有她的心跳聲。
她嚥了咽口水,害怕極了。
該怎麼辦,他找來了,這個男人找到她了,一定會把她帶回去的,那個黑暗的小屋子,關在裡面,不停地折磨著她,從生理,從心理。不,她不要再回去,好不容易爬出了泥潭,死也不要回去。
她瑟瑟發抖,死咬著下唇,連咬出血了,都不知道。
該怎麼辦,怎麼辦?
安娜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巴爾裡卡終於找到她了,明天就把手機號換了,想到這裡,她噌——的爆出用力,把手機折斷了,在韓國一個手機就是一個號,這樣就解決了。
——換地方住。
——明天辭職。
安娜快速做出決定,與其說是果斷,不如說是……她一直等著這天,為此演練過無數次。終於,這天終於來臨了,她才會如此之類的想到辦法。深呼吸一口氣,眼前確實柳時鎮帶她去摩天輪的場景。
柳時鎮。
不甘心啊,就這樣走了,太不甘心了。安娜雙手死死地拽進衣服。她想好好地跟他一起生活下去,為什麼每次都是眼看著要過上點好日子了,就出現各種事,憑什麼,都是讓她來承擔?
安娜越來越不平,眼神裡充滿了戾氣。
到最後,她直接跳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直想著對策。換號碼,換地方,換工作,這些都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有沒有什麼是能一下子就徹底根治的?
掐死了源頭,她才能安靜的生活。
源頭,在於巴爾裡卡!只要他沒了,就沒人會來找她了。安娜越走越快,同時腦子轉的也是更快。想來想去,只有巴爾裡卡死了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他怎麼會死?
這麼多年,他又出現了。
如何才能讓他死,他是莫布里鎮上的貴族,不客氣的說,他要她死才是易如反掌。怎麼樣才能讓他死呢。
威逼利誘?
她怎麼都辦不到。
天色漸漸地亮起來,安娜後半夜幾乎沒睡了,一直打瞌睡,六點多時眯了一會兒,馬上就驚醒了,之後就再也沒睡意,乾巴巴地坐到了七點多,這才出門去了。
剛關上門,她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能出去,沒準已經被盯上了,她又鑽回屋子裡。想打電話,才發現電話已經被她弄壞了,無奈之下她只好去發郵件,也不知道主廚能不能看見,畢竟那郵箱她是從前臺拿來的名片上看見的。
發過去以後,有自動回覆提示,表明收到郵件了。她也稍微鬆了一口氣,不告而別這種事,雖然她幹了不少,可是無一例外都是對著柳時鎮,跟別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