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拿起杯子來,門外這才傳來一陣響動。進來一位……一位……大媽!?
蘇周目瞪口呆。
想不到,張府窮的連女僕都請不起了……她拿著水杯(文物)的手有點抖……
大媽唸叨幾句,從那隻言片語中,蘇周這才知道,這張府唯一的女性竟就是這位張家管家的老婆。作為長沙佈防司令部的張府,能喘氣的都是能上戰場的,能用的都是軍備物資。
怪不得好好的屋子空蕩蕩的,可她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最終一臉麻木的喝了下去。
冷水下肚,又清醒了許多。
可見大媽不是個能把嫩妹子照顧周到的人,那眉眼中隱約可見的尖利被蘇周捕捉個正著。是個見過大風浪的人。
她起了身。
她身體一向出奇的好,總能很快養傷完畢,於是謝絕的張大媽的攙扶,一出門就看到門口的衛兵。
她眯了眯眼,待適應了光亮,便下意識的行了個軍禮。
衛兵條件反射的回了禮,又怔住了。
“你們長官呢。”
“報告!長官在處理公務。”
蘇周揚了揚眉,這才想起,不是所有的軍官都像她一樣不用處理公文之類的。
她點著頭,剛要離去,就被衛兵略帶考慮的聲音叫住了。
“蘇小姐…我們長官要求您醒了…見您一面…”
他自己也知道這樣有點無理,在蘇周抬眸看他時……揚起了一抹憨厚的笑容……
蘇周“……”
(╯‵□′)╯︵┻━┻見你個大頭鬼!!
你。他。媽。讓老子一個病號去見你!?
你臉咋那麼大呢阿!?
她剛想說不見,突然想起自己確實有事找他才問他在哪。
她臉色變幻了幾番,在回家的誘惑和五斗米不折腰中考慮了一瞬,最終捏著拳冷哼了一聲。
“帶,路!”
☆、十五
一路行到了張啟山的辦公室,也沒見到什麼人,唯有幾位也都行色匆匆。另一個士兵和她擦身而過離開了辦公室,一晃看到士兵的臉,和那位探洞的小鬼很是相似,聽說張家是個大族,估計是嫡親的兄弟,年紀要大一些。
蘇周心中說不上什麼感受,只有軍人才能體會到的一種傳承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這個世界變了,四分五裂。每天死去的人可能比她的秘軍五年去世的還要多。這個時代的中國,多少這樣的孩子連命都沒有保住。戰事逼近,也許下次見這孩子,就是在戰場上。
可她也明白,軍人不需要誰去憐憫這樣的犧牲,撼我中華的軍魂永垂不朽。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讓她衝動之下救下了那位少年。
就這樣走到了張啟山的辦公室裡,看著他認真工作的側臉,因連夜辦公而疲憊的面容依舊透著一股子賦滿侵略性的深邃。
專注到天長地久。
說不清道不明的,蘇周心底裡的怒氣就散了。
所以張啟山合上手中檔案抬頭看到的畫面,就是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畫面一般無二。
少女手中抱著一柄藏青色的長劍,換下了一身他們張府的軍裝,可能不是那麼合身,卻也沒有什麼分別。
她倚在自己辦公桌不遠的牆壁上,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辦公室就他坐下的這一把椅子,其餘空蕩蕩的除了黑就是白。
所以那少女就成了這方天地唯一的色彩。
一如那沉寂冰冷的目光,折射出的卻是刺痛暗夜的星芒。
張啟山不由想起昨日,少女追隨著青色的劍光,在蹬上棺槨的瞬間回過頭,衝著他充滿戾氣的凌厲喝聲。
不過最美的,還是她餘光瞥向他時,那眼底乍起的璀璨。如生命長河數以萬計的燈盞,他看到的靈魂著實令人驚心動魄。
足夠在他的記憶中留下劃不掉的刻痕。
“張佛爺!你可真是有得一手極好的待客之道!!”一晃神的功夫,少女便一手撐在他桌前,居高臨下的對他怒目而視。
他只好站起身,拉開了自己身後的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完了不由微頓,輕笑道,“張啟山。”
誰知蘇周並不領情,她轉身一躍坐到辦公桌上,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側著臉對他冷哼,“你知道我來幹什麼。”
張啟山也不惱,他指了指桌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道,“這是我從那棺材中拿出來的東西。”
“甲骨!?”蘇周捏著它,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