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辦喪事。白玉堂自盜三寶來到開封,已經一年多時間,縱然脾氣不甚好,有些個任性衝動的小毛病,卻仍是任俠仗義、真情真性的少年英俠,為人灑脫,待人極誠,與眾人關係皆是不錯。如今不知何故猝然逝去,屍骨無存,僅留一捧骨灰,官員百姓均感無限唏噓,紛紛前來弔唁,一表心意。
人們在靈堂之中瞧著那畫影與染血百寶囊,忍不住便淚灑衣衫,回憶些白玉堂往日的舊事風采,說些個可惜可嘆的話語。實則人人皆是好意,然而這些話聽在盧夫人等人的耳中,卻如紮在心頭的利刃,一次次哭得幾近暈厥。兩日下來,包大人和公孫策只得請三位夫人回了後院,去照料病倒在床的白夫人,也免得瞧著靈堂時時傷心。
公孫策送走這一撥弔唁的來客,站在府門口瞧著殘陽如血,腦中不由便想到了襄陽,不知那裡會是怎樣的慘烈,是不是那夕陽是不是被鮮血染得更紅,展昭和白玉堂是不是果真無事,盧方兄弟有沒有找到他們。越想越是難受,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向府中走去。可他剛轉過身,還不及邁步,便聽身後有人呼喚:“公孫先生。”
公孫策回頭一看,只見府門東側站著三名乞丐,穿著破爛,渾身汙髒,頭髮如雞窩一般凌亂,公孫策細細端詳,並不相識,“不知三位是?”
三人中個頭略矮的那個乞丐說:“我們是這城中的叫花兒,以前白大人在的時候,沒少施捨我們,現在白大人出了事,我們特意前來,想弔唁一下,儘儘心意。”聲音有些嘶啞,卻是中氣十足,頗有力量。
公孫策點點頭,“多謝你們惦記,進來吧。”
隨公孫先生走到院中,那個頭略矮的叫花子一瞧四下無人,不動聲色地挨至公孫策身旁,低聲說:“公孫先生,我們如此掩人耳目進得府來,是有要事求見包大人,請先生幫忙。”
見公孫策神色一凜,那叫花子連忙又道:“此事事關展南俠和白五爺,請先生不要聲張。”
公孫策一聽這兩個名字,全身猛然一震,他知道展昭素跟丐幫交好,這三人瞧著隱隱的有些個傲氣與威嚴,不似尋常討飯的叫花子,極大可能便是丐幫中人,立時便信了八分。只是這樣的時局,他不能不為安全考慮,仍是沉吟不語。這個叫花子似乎知曉他的憂慮,不等他問,從身上掏出一個青色瓷瓶遞到公孫策面前,“此之一去,前途難料,若無生機,當可涅槃。紅藥丸解毒,黑藥丸治傷,千萬記得。”
公孫策識得這是展昭和白玉堂前往襄陽之前,自己交給展昭的藥瓶,這話也是自己偷偷囑咐展昭的,讓他在萬不得已的時候與白玉堂隱居避禍,當下再無懷疑,忙道:“跟我來。”這藥瓶能搶,這幾句話若非展昭信任之人,是斷不可能知道的。
包大人正在書房中處理公務,突見公孫策表面鎮定,實則匆忙地帶著三名叫花子走進房來,緊接著又把門窗關了個嚴實,不禁一愣。兩人相識數年,公孫策向來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性子,不論遇到何事,始終一副淡然模樣,今日為何這般例外?他來不及細思,就聽公孫策對領進來的三人道:“這便是包大人。”簡單介紹一句,便匆匆地問道,“你方才說你們是為了展護衛和白護衛的事前來,不知他二人可好?白護衛是否還在人世?”
那個頭略矮的叫花子連忙上前行禮,“包大人,公孫先生,草民是丐幫長老魯甲申,特送展南俠和白五爺回來。”
“什麼?”包大人和公孫策大吃一驚,忙抬頭打量旁邊那兩人,卻哪裡是開封府俊朗瀟灑的護衛,而是兩名面目髒汙的邋遢乞丐。
“包大人,人已安全送到,草民先告退,日後若有何事用得著丐幫的,儘管言語。”魯甲申見他二人震驚模樣,也不多言,說完便退了出去。獨剩那兩人留下見禮:“屬下見過大人,先生。”
再聽到這一個溫潤一個清亮的聲音,包大人和公孫策激動得差點兒滾下淚來,忙上前拉他們起身,“展護衛,白護衛,真是你們,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展昭看大人和先生失了往日穩重,知他們是惦著自己二人,心裡不由一暖,“讓大人和先生擔心,屬下慚愧。”
“沒事就好,白護衛,你沒事就好!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包拯和公孫策拉著他們上下打量,話語裡滿是激動喜悅。
白玉堂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包大人和公孫策激動得語無倫次,心中也很感動,“大人先生放心,屬下無礙。都是那該死的襄陽王,竟會讓人往府裡送骨灰,真是缺德。”
展昭聽玉堂提到骨灰,有些歉疚地解釋說:“我們回來的路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