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不沾地兒,有功夫和顧雙城講句整話的時候也多是到了半夜,她也不想吵醒顧雙城。縱使睡著一張床,言戰也確實冷落了顧雙城,縱使她認為自己冷落的有道理,到了顧雙城這張小臉和這張小嘴上,也是不佔半分理。
“這麼冷的天,沒功夫和你置氣。”顧雙城撇過頭去,不望言戰。
言戰笑了,“噢,那你關上車窗吧。我去找有功夫和我置氣的人去。”
“你!”顧雙城立刻拉住言戰的胳膊,“你……”拉住了,輕輕搖了兩下,顧雙城遲疑而彆扭的喊了一聲言戰的名字,言戰就立刻回過頭來,笑著彎下腰去,湊到顧雙城眼前,“顧小姐,借個火。”
顧雙城望著她手裡的鹿形打火機,愈顯嬌媚害羞的伸出手去,拿起打火機,“啪”得一聲,焰火跳躍出來,言戰歪著頭去,雪茄很快湧出了煙霧,言戰少有的衝著顧雙城的臉吹了一個菸圈過去,這動作頗為調戲,顧雙城立刻把打火機扔到她手裡,說:“你走吧!”
陸子曰使了個眼色給司機,原本緊閉的車門被言戰一拉就開啟了,雪已經稍稍停歇,言戰彎下腰,作紳士邀請的姿態道:“走吧,顧小姐。”
望著言戰整張臉上蹦躂的調皮,顧雙城猶豫著伸出手去,手剛伸過去,就被言戰一把拉進懷裡,顧雙城還沒完全站起來,身高優勢被抹殺殆盡,她抬頭看向言戰,還沒看,唇上就被深深的印下一吻。
滿滿的,冰雪氣息的吻。
……吻完了,言戰深深的看向顧雙城,“顧小姐,我現在邀請你和我一道去參加我最尊敬的人的葬禮,這漫天的大雪讓我感到非常悲傷,請你與我一起去為那位永遠沉睡的老人家送行……可以嗎?”
言戰說得極小聲,顧雙城卻聽得真真切切……她就這麼望著言戰,死死的壓住了許多話,她試圖讓自己和言戰一樣,只當做雲磐僅僅只是言戰最尊敬的人,只當做雲磐僅僅只是一個將永遠沉睡的老人家……
顧雙城站起來,從車內拿出一個披風,披在言戰身上,她站直了身子,撐起傘來,認真的撫摸了一下言戰的臉,“走吧,我們一起去。”
這件披風是走私貨,行家一看就知道是義大利中世紀的東西,那絨面在風雪裡愈見其刁滑。坐在車裡躲避風雪的弔唁者們略略朝外一看,就能瞧見玄黑色披風下的一個身影被護在一個筆直高挺的身影旁邊,他們似乎是一男一女,也像是兩位憋不住堵車預備就這麼走路去雲宅的倔強千金,外面可真冷啊,就這麼走過去會被凍僵的吧?
兩個肅穆的背影走得是大路最旁邊的小路,隨著二人的步伐的加快,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一叢被冰雪覆蓋的梅花樹旁,很快就,就消失在了梅林深處。
有人又懷疑,或許只是路人罷了,不是來參加葬禮的!這來葬禮的,哪裡肯屈就下車踏雪啊?
+++++++++++++++++++++++++半步猜作品+++++++++++++++++++++++++++++++++
雲宅後門。
男傭們進進出出,後門口的雪地剛被剷平,這當口又開始下雪,這不,還得繼續剷雪。宅子裡傳來了幾個老媽子的哭聲,口口聲聲喊著些什麼,風雪聲太大,聽得不清楚。二夫人麗莎撐著傘,大夫人羅可欣向來怕冷,此刻站在鑽冷風的後門口,她是禁不住一個噴嚏一個噴嚏的打著,嘴上倒是沒停下,督促道:“你們剷雪的剷雪,搭帳的搭帳,動作都利索點,你們當今天是什麼日子,容得了你們這麼磨磨唧唧的!阿欠!”
“大嫂,咱們還是進去吧?”麗莎不耐煩的說。
羅可欣看向她,“不成體統!嬌生慣養也不該在這時候。”
麗莎臉一白,哆喏著小聲說:“獅子倒了,扶起來就行了啊。”
羅可欣瞪了麗莎一眼,“門口那兩尊獅子能上溯到唐朝去,什麼時候不倒,偏偏今天倒了,你知道嗎?這是大劫,我們雲傢什麼時候這樣過?”羅可欣不敢嘆氣,今天是老爺子出殯,凌晨四點就開了大門,一開門就看見兩尊石獅子倒在了雪地裡,雪花已經埋到了獅子的嘴巴上,幾個本就呆在雲宅靈堂裡的祭師說這是大不祥之兆。老夫人又是一通大哭,險些暈過去。雲中天也變了臉色,石獅子是雲老爺子生前的愛物,他年輕時候什麼都愛摩登,偏是這兩個鎮宅的石獅子一直沒換過,雲老爺子說他們有靈性,一能護家宅安寧,二能保子孫福澤,三能聚世代之榮華。當年找已故的無修方丈誦經白日,又在菩提寺開的光,最說不得的是從山道上運下來之後,雲老爺子找的是當時本城的政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