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白蛇面前,本以為先前想的已然夠全了,如何道歉,她接受的話該如何,不接受又該如何,分明都是想過的。可現在看來,再多的話,怕都只能淪為腹語。
宋長安想道歉,她卻不理自己,自己顧著病人們,就像沒聽見一樣。
是的,是病人們,而非病人。
山下找她的人變多了,已是三四個人樣子。
宋長安氣她應下,又無奈她只得應下。
“你就沒覺得自己也有錯嗎?”宋長安給煎的藥用扇子扇著小火,看著火候。
裝作不知道他在幫自己煎藥,白蛇背對著他,撇嘴。她有錯嗎?她只要舉手之間。就算官府真來,他們能耐她如何?他們人類不是有句話?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那她也不過隨手幫幫,又沒什麼。
“我知道你聽得到,”宋長安嘆口氣,即便看不到也不難猜到她現在的表情,不解與委屈,“你聽我一句勸可好?莫要醫好。我知你可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能少些麻煩,為什麼要多些麻煩呢?”
“你就沒什麼要道歉的嗎?”白蛇終於還是開了口。她等了他一早上,卻沒聽到他對那件事任何一句道歉。
“我知道我那天不該對你發火,這是我不對。”將扇子擱一邊,宋長安起身,站起到她面前的那個藥罐前蹲下,與她平視。好歹她開始對他開口了,而先前的非不理不睬。
“不是這個。”白蛇移開目光,不看他。
“我也不該那天甩手就走,我該馬上就回來的。”宋長安也不勉強她,也不再挪到她眼前去。
“你怎麼都找不到重點的嗎?”白蛇越聽越是委屈,咬唇道。
宋長安被她反問弄得一愣,一時卻想不出重點在哪。重點,莫非不是他不該隨意發火?
看他不答,白蛇越發覺得難過,眨眨眼睛,不想讓眼淚掉下來,“你生氣就生氣,但你幹嘛這麼久不陪我。我都決定不治全了你還不下來。你還想怎麼樣?”
宋長安有一瞬間的窘迫,可聽著她帶了哭腔的聲音,頓時便自責了,“都是我的錯,你別哭,別哭,你看我不是就下來了?”他是從來不會哄人的,她一哭,他就急了,卻不知該怎麼樣才好。
“我不去找你,你就不會找我嗎?你不知道我記不得路嗎?”白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