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發現情況不對立刻趕到別墅前,此時整棟別墅已經全部坍塌,空氣中煙塵瀰漫,連原來的建築結構都辨不大清。
別墅裡的人一個都沒逃出來,金屬被埋在鋼筋混凝土堆裡,包括沈務和張釋與。
沈湛已經顧不上追究責任,趕緊召集人手裝置準備挖掘廢墟把沈務救出來。
沈湛的一個心腹看著還籠罩在一片灰塵裡朦朦朧朧的廢墟,忍不住道:“大少爺,說不定先生他已經……”
“不會的!父親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的……”
“大少爺,沈家現在正處在多事之秋,您現在要做的恐怕不是救先生,而是趕緊著手繼承沈氏。”
“這還輪不到你來管,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擬定搜救方案。”
別墅在西郊,山路盤旋,幾輛大型挖掘搜救車堵在路口進不來,來營救的人沒辦法,只能在路口下車後扛著救援器材徒步往裡跑了三四公里,這才到達目的地。
大型工具進不來,只能靠人力搬運石塊,百十來號人在廢墟上忙活好幾個小時才把最上面一層清出去,沈務他們當時在二樓,離他們的位置還遠著呢。
沈湛跟搜救隊一起搬石頭,幾個小時不帶歇的,指甲裡都是灰黑色的汙漬,手心手背被廢墟上凸出來的鋼筋鐵釘之類扎得大大小小的口子。夏天日頭毒,沈湛腦袋上的汗流得跟水一樣不停往下淌,他自己不在意,也沒有休息的打算,他的助理看不下去了,連拖帶拽把沈湛拉離了現場。
“大少爺,我知道你救父心切,可你不光有父親,你還有外公,還有弟弟!小少爺還在日本毫不知情呢,要是連您也病倒了,誰來主持大局?”
想到沈清,沈湛心中一凜,沒錯,自己絕不能倒下,眼下是沈氏危急存亡的時候,沈家還要靠他撐著,他絕不能垮。
“我先去沈氏處理剩下的事,這裡你頂著,有什麼訊息立刻聯絡我。還有,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能和小少爺透露,他要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我惟你是問。”
……
張釋與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沈務壓在身下,接著就是一片黑暗失去意識,剛剛才能睜開眼睛稍微清醒。
他胳膊膝蓋被颳了不少皮外傷,腦袋好像被撞了一下,除此之外沒有受其他傷害,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只好伸手在四周摸索,手剛剛伸到空中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包住,張釋與警惕道:“誰?”
“是我,別怕。”
張釋與聽到沈務的聲音放下心來,他抽回手,靠著身後不知什麼東西坐起來,“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是地震?”張釋與看不見沈務,對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現在什麼時候了?”
“爆炸來的太突然,不像是地震,應該是有人預謀已久的。”沈務抬起左手朝手腕上的錶盤掃了一眼,“快下午四點了。”
張釋與看不到的地方,沈務的整條左腿被一塊帶著鋼筋的牆壁完全壓住,那根裸露的鋼筋從他大腿橫穿過去,把他死死釘在牆上,褲子上的血已經是半凝固狀態,大半條褲子都是紅的發黑。他出事時護著張釋與,背上被砸斷了兩條肋骨,手臂也骨折了,靠在牆壁的另一邊動彈不得。
沈務想朝張釋與那邊挪動幾分,腿上和鋼筋凝結在一處的傷口立馬裂開,血水又開始往外滲,他知道了其中的厲害,再不敢動一下。
“釋與,你往我這邊挪挪,我想抱著你……”沈務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虛弱道。
張釋與聞言立刻往後瑟縮了一下,“咱倆現在都要死這兒了,你可別亂來。”
他又疑惑道:“下午四點應該是豔陽高照的時候,就算再密不透光也該有些亮才對,怎麼這地方這麼黑?不會是掉到地下室裡去了吧?”
“黑?”
沈務他們被埋的地方正是窗邊,有牆角支撐著留出了一方小角落沒被掩埋,算不上明亮,但看清楚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沈務伸手在張釋與眼前搖了搖,張釋與睜著眼睛卻沒有絲毫反應。
“釋與,釋與?你看看我的手指,我現在比的是幾?”
“我……我看不見……沈務,這地方好黑,我什麼都看不見……”
張釋與也覺出了自己眼睛的異常,雙手胡亂在身前的空氣裡揮舞摸索:“沈務……沈務你在哪兒?這地方太黑了,我看不見……”
“我就在你對面,釋與你彆著急,慢慢到我身邊來,小心些,慢慢過來……”
張釋與聽到他的話後摸索著朝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