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才從床榻上起身,洗漱完畢,用過早膳,便出了暖閣,到院外賞梅。前幾日的落雪還不曾化盡,天上又開始飛雪飄零。
小小的雪片,紛紛揚揚而落,籠在飛雪中的一切事物,看上去是那樣朦朧,平添了一種夢幻般的美感。然而,冰雪終有融化之時,朦朧的美感,總有消失之時。
還是昨日停著車攆的地方,此時,依舊停了昨日那輛硃紅色車攆,因了昨日的意外,原本要離去的伊冷雪並沒有走。今日,她素衣翩然,再次踏上了那輛車攆。
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首,乘著車攆,漸漸遠去。
“墜子,你可知曉,蓮心姑娘要嫁給何人?”瑟瑟不經意地問道。
墜子聞言,眸光閃爍了一瞬,低低說道:“此事奴婢並不清楚,外面天冷,夫人還是回暖閣去吧,可別感染了風寒。”
瑟瑟淺淺笑了笑,今日她披了一襲紅色的雀羚大衣,倒也沒覺得多麼冷,只是心底深處,一片薄涼。或許當她還不知曉蓮心就是伊冷雪,不知道明春水是夜無煙時,她或許不清楚蓮心會嫁給誰,但是,此刻,知曉了一切,她的心卻是明鏡般透徹。
伊冷雪要嫁的人,除了夜無煙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瑟瑟伸出纖纖玉手,一片雪花輕盈地飄落手心,帶來絲絲縷縷的薄涼。這種感覺和瑟瑟心頭的感覺,一模一樣。
雪地上,兩道人影疏忽近前。
一個是雲輕狂,斜揹著藥襄,臉上掛著狂放不羈的笑容。
他身側,是一個紫衣男子。
瑟瑟知曉,她便是四大公子中的葬花公子鐵飛揚。
在海上,瑟瑟曾見他和簪花公子並肩作戰,不過,彼時,他臉上是戴著面具的,瑟瑟並不曾見到他的容顏。這些時日,只要明春水不在,大多都是他在浮雲閣守衛,但是,瑟瑟因了目盲,還是不曾見到他的真容。
此番目盲已好,隔著翩飛的雪花,瑟瑟看清了這葬花公子的模樣。
不愧是冷面冷心的葬花公子,瘦削卻剛毅的臉龐,粗黑飛揚的刮眉,墨黑如漆的星眸,稜角分明的薄唇,生的極是俊朗。只是他臉色沉靜,眼神清冷,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令他有動容之色。
這般冷冽如冰的面容和雲輕狂那嘻嘻哈哈的笑臉簡直是鮮明的對比,兩人並肩走來,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此時,瑟瑟的心情是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的。
這鐵飛揚倒真是忠於職守的很,明春水前腳才走,他便如約而來,真是把她如囚犯般看的死死的。
瑟瑟轉身,漫步向暖閣而去。
不一會兒,墜子便引了雲輕狂過來診脈。
在雲輕狂面前,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