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對準聞捷的嘴唇要親下去,卻被聞捷側過頭躲開。聞捷聲音淒厲,幾乎是帶著哭腔喊道:“放開我!放開我啊!”
丁豫朗停了動作,不解道:“小聞,突然這是怎麼了?”不料聞捷趁著他這一刻的停頓,用力把他從身上推開,跳下床就往外逃,丁豫朗趕忙跟上前拉住他,“小聞,到底怎麼了?”聞捷不發一言,轉過來用盡力氣推開了丁豫朗,丁豫朗被推得接連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好不容易站起身來,卻聽到外面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
聞捷生氣跑了。
不對不對,聞捷為什麼生氣跑了?前一秒他不還被自己親得神魂顛倒,主動把手纏到了自己身上嗎?不還說著從不敢忘記那一夜,癱軟著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嗎?差一點點就吃到嘴裡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丁豫朗嘖了一聲,懊惱地撓撓頭,哪裡出問題並不重要,先把人追回來最重要!
聞捷沒有拿傘,沒有拿錢包,甚至連外套也沒有穿,應該去不了多遠的地方。雨已經越來越大,丁豫朗滿心焦慮,撐著傘邊跑邊四處張望。視線被雨幕遮蔽,雨水浸透了深秋的早晨,溼寒的空氣不斷侵入胸肺,被濺溼的褲管緊緊貼在小腿上,讓丁豫朗愈發心慌。
商鋪尚未開門,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影,丁豫朗衝著空蕩蕩的街道大喊:“小聞!小聞!”
“小聞,你在哪裡?”
“小聞,聽到了嗎?”
“跟我回家吧!”
丁豫朗跑出小區大約半公里,終於在一個商店的屋簷下發現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聞捷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此時已經全部溼透,被打溼的頭髮緊緊貼著額頭,垂著的眼睛空茫無神。丁豫朗看得心裡一疼:“小聞,快跟我回去,你衣服都溼透了!”伸手便去拉聞捷的胳膊要往回走,聞捷突然抬起頭,奮力甩開他的手,聲音悽楚,眼中卻有怨恨,“對不起!對不起!”丁豫朗一手把他攬入懷裡,正要輕拍著安慰:“沒事的…”聞捷卻在他懷中拼命掙扎,雙手抵住他的胸口用力把他推開,“對不起!對不起!你放過我吧…對不起…”丁豫朗一把扔開雨傘,雙手握住聞捷的手腕反扭至他的身後,用雙臂把聞捷的身體緊緊擁進懷中,聲音溫柔而不容反抗:“小聞,我們回家。”“對不起…”聞捷漸漸安靜下來,大粒的雨珠砸在睫毛上,似乎連眼皮都沒有了再抬起的力氣,周身是刺骨的冰涼,心臟卻灼痛得如同被暴曬在當年那個夏末的陽光下,聞捷閉上眼睛,卻能感覺到眼前這人是唯一的光源,他聽到耳邊傳來這人的聲音,“我們回家。”
丁豫朗想起與聞捷第二次見面的那天,他把一身溼淋淋的聞捷拐回了家裡,找出一堆為他著想的藉口,其實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心懷不軌而已。聞捷洗完澡出來,丁豫朗接過他手中的浴巾,把他按坐在沙發上,仔細為他擦拭頭髮。
“對不起。”聞捷輕聲道。
丁豫朗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我今天聽你說了好多個對不起。”
“這一句,是對你說的。”
“那麼之前那些是對誰說的?”
聞捷把頭垂得更低:“一個故人。”
丁豫朗想把語氣放輕鬆,卻又不自覺變得小心翼翼:“是不是那朵水仙花?”
“是。”
丁豫朗放下浴巾,坐到他的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都告訴我吧,小聞。”
“好。”
相貌好,頭腦好,畫得一手的好畫,這樣的校園明星竟然成為了自己的跟班,十七歲的聞捷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然而某一天放學後,姜書辰在無人的教室裡把聞捷按住強吻,聞捷在驚恐之餘終於明白了他的心意,原來他竟是對自己懷著愛慕之心,對身為同性的自己!聞捷被嚇得不輕,開始處處躲著姜書辰,不料卻更是被步步緊逼。
“這麼多人喜歡我,可我只喜歡你,你還不滿足嗎?”
“聞捷,你是我唯一看得入眼的人啊。”
“你為什麼要對著他們笑,跟他們玩得這麼開心?你有我還不夠嗎?”
“聞捷,你只能是我的。”
姜書辰在這裡,姜書辰在那裡,姜書辰無處不在,他的身影擋住聞捷看向別處的視線,他的聲音灌入耳中綿綿不絕。
“聞捷,你昨天放學為什麼先走了?”
“聞捷,這是我為你新畫的畫,你看像不像你?”
“聞捷,別推我,我只親一下,就一下。”
“聞捷,……”
聞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