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啊?”
“你!”聞捷又羞又氣,糾結半天也只說出了個你,偏偏丁豫朗還真能笑眯眯地答應他:“在。”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讓剛剛還氣勢騰騰的聞捷一時間也軟和下來,只沒好氣地說了句:“吃飯!”
晚上送聞捷回學校,趁著聞捷的消化系統正勤奮工作導致大腦供血量不足再加上一天勞頓昏昏欲睡時,丁豫朗道:“小聞,學校離市區這麼遠,這每天一來一往的跑,多麻煩。”
“嗯?”聞捷回過神來,“不麻煩,我習慣了。”又想到了什麼,“其實你不用每天下班去接我的,我自己搭公車就可以了。”
“國慶這幾天街上都快堵瘋了,公車上又全是人,我看不得你這麼辛苦。”丁豫朗柔聲道,“我家離你打工的地方近,不如這樣,國慶這幾天你暫時搬來我家裡住,我接送你,這樣我也放心些。”
這樣商量的語氣,這話中滿滿的關心——雖然關心只是手段而絕非目的,讓聞捷竟也有了瞬間的遲疑,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丁豫朗見聞捷並未直擊他的流氓心思,繼續加緊鼓動,“小聞,我跟你說過的,我一直一個人住,這麼多年,終於才有了個可以帶回家的人。家裡有過了熱鬧,就再不想一個人孤單守在那了。小聞,一個人孤單的滋味,你也明白的,對不對?”丁豫朗覺得自己簡直無恥至極,為達目的竟然連聞捷那段辛酸的過去都要加以利用
然而這番話果真觸到了聞捷的軟肋上,聞捷猶豫了一陣,最後微微一點頭:“好吧。”
丁豫朗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心中卻有驚濤巨浪,兩個聲音在瘋狂咆哮著——“我能跟小聞同居了!”和“將來我一定要用盡全力好好對待小聞!”
丁豫朗一晚上佔到了兩個大便宜,心情愉悅,想想自己跟聞捷認識也有一個多月了,二人的發展終於迎來質的飛越,質變果然需要一點一滴的量變來累積,不能放鬆,不能急躁,馬克思他老人家誠不我欺!
就這樣,聞捷暫時住進了丁豫朗的家裡,白天聞捷要打工,下了班後照舊一起吃飯,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溫馨自在得竟像相伴多年的戀人。丁豫朗的家裡只有一張床,而聞捷是斷不會答應跟他同床共枕的。聞捷堅持要睡沙發,丁豫朗怎麼可能同意,道:“主客有別,哪裡有讓客人睡沙發的道理,沙發有了我就容不下你。莫非你這是承認了你也是這家裡的主人?”聞捷說不過他,最後只得答應睡床上。丁豫朗抱了床薄被,扛著那巨大的機器貓去了客廳,美滋滋道:“這東西還真有點用,天天想著盼著,沒想到有一天竟真的把你變出來了。”
丁豫朗的床很寬敞,聞捷躺在剛才放著機器貓的地方,發現床頭櫃子上擺著個相框,裡面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丁豫朗還是個少年,旁邊是一對眉目和善的夫婦。那少年還沒有如今的油滑和世故,一臉飛揚的笑意,看得出是個活潑開朗的男孩子。聞捷想象著丁豫朗當年的樣子,翹課估計是常有的事,打架說不定也偶爾有幾回,他樣子瀟灑英氣,傾慕他的女孩子應該不少,不過他喜歡的卻是男人……聞捷想著想著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哈?怎麼可能。”丁豫朗笑道,“我當年是個乖孩子,每天只知道埋頭讀書。”
聞捷咦了一聲,一臉不可置信。丁豫朗好笑地揉揉他的頭,道:“大概從前太乖了,上了大學後就把當年沒幹過的壞事都幹了一遍。”
聞捷點點頭:“本性暴露。”
丁豫朗哈哈大笑,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聞捷的害羞寡言,到後來的冷淡抗拒,到試著敞開內心,再到現在能跟自己自然說笑,似乎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丁豫朗心中柔暖,拉住聞捷的手道:“小聞,秋天到了,晚上睡沙發很冷。”
聞捷點點頭:“那你睡床上吧。”丁豫朗大喜,不料聞捷下半句又冒出來,“我跟你換。”
丁豫朗嘴角一抽搐,道:“小聞,主客有別…”
聞捷打斷他:“主客有別,客人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僭越了。”
丁豫朗訕訕道:“小聞,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料聞捷再不搭理他的軟磨硬泡,打定了主意,當晚真就抱著被子來到客廳。
“我想睡上面。”聞捷指了指懸空平臺上的沙發床。
“好,今天讓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丁豫朗笑嘻嘻地又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聞捷不理會他的玩笑,道:“你不是說睡沙發冷。”
“所以要陪著你一起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