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是有些兇險,卻也不是無藥可救,施以湯藥並針灸,也還有幾分希望,但最要緊的卻不是病上頭,而是公子的心情……”
心情?
雲彧苦笑一聲,“太醫直言便是,可是因雲某萌生了死志,因此這病,才變得棘手起來?”
聽了這話,櫻蘭大驚,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一臉淡然的雲彧,悲從心起,終於還是沒說出來,而是捂住嘴,猛然跑了出去。
她狠狠的哭了一場,才紅著雙眼走了進去,卻見室內氣氛有些凝固,雲彧縱然是一臉淡然,那韋太醫面上似乎也有些惋惜之處。
“韋太醫,無論如何,還請您救我家公子一救。”
櫻蘭緩步走到韋太醫面前,強壓住悲傷說道。
韋太醫嘆了口氣,“醫者父母心,韋某盡力就是。”
但無論如何,雲彧還是狀況越發糟糕了,到了第二日晚間,更是額頭滾燙,臉色紅赤,竟連眉宇間,都有幾分青黑色透露出來。
這分明是極兇險的兆頭。
櫻蘭哭了一場,看著床上已經燒到雲彧,咬了咬牙,站起身跑了出去。
韋太醫束手無策,或者其他太醫還有辦法呢?比如院判或者副院判?
縱然皇上變現的無情無義,但到了如今,似乎也只有求皇上一條路了,縱然如今的皇上如同換了個人一般,但或許心中多少還有些憐憫之情呢?
就算萬一的希望,也是要去試一試的!
飛羽殿內,張燈結綵,分外閃耀。
櫻蘭先去奉天殿問了,才輾轉來了這裡,忙於照顧雲彧的她這時才知道,今日竟是宮裡冊封寶妃娘娘的正日子。
君王萬般寵溺,自然集萬千華彩於一身,但若一朝失寵,卻是比跌落凡塵還不如。
櫻蘭壓下心頭的酸澀,快步來到殿前,卻被人攔了下來。
今日的冊封大典,辦的極為奢華,滿宮有些分量的嬪妃都到了,因此這守衛也格外森嚴。
落閒榭的人,自然沒有入席的資格,因此櫻蘭雖好說歹說,那侍衛就是不讓她進去,正在著急,卻聽到一個聲音。
“櫻蘭姐姐?”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問道:“今日櫻蘭姐姐不在落閒榭伺候,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這小太監原是奉天殿的人,今天跟過來伺候,自然認得櫻蘭。
當日他們還豔羨,櫻蘭跟了個好主子,卻不想事態變化如此之快,往日盛寵至極的落閒榭,如今竟落到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櫻蘭也無暇理會他的好奇目光,只說到:“落閒榭的主子病的厲害,這時刻卻也不好請太醫,還請公公幫忙通傳一聲,讓皇上傳一位太醫前去診病。”
那小太監面露難色,“姐姐相求,原不該推辭,只是今日大好的日子,這樣傳話上去,只怕惹了貴人不快,若不然姐姐等到明日再求,只怕更好一些。”
櫻蘭急的無法,“若不是事情緊急,我又何必這樣,還請公公好歹通傳一聲,要不然請告訴梁總管一聲也成,你我回頭,也不至於連累了干係。”
那小太監想了想,還是應了。
這宮中的事情,誰也說不清,那院子裡的主子雖然如今落魄,當日卻著實受過皇上盛寵的,沒準還有幾分餘情,也未可知。
櫻蘭等在階下,卻是坐立不安。
好容易那小太監回來了,臉色卻不大好。
“櫻蘭姐姐還是回去罷,皇上這會已經歇下了,等明日再來罷。”
櫻蘭愣了愣,心頭猛然掠過一絲悲涼,嘴上卻顫抖著問,“皇上……皇上真這麼說?”
卻原來那小太監去了大殿,還沒進門也被攔下來了,他的口信並沒親自傳到皇上口中,中途就被新冊封的寶妃的人給截下來了。
寶妃聽了下人回話,冷笑一聲。
“平日裡都好端端的,偏就今日病的起不來了?我看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進宮雖時日尚短,卻也聽說過雲彧當初的風光,當即心頭就有了根刺,只是她忙於固寵,還顧不上去料理這些事,卻沒想到,今日她大好的日子,這人竟然敢主動挑釁。
眯了眯眼,看了眼還在內殿沐浴的皇帝,寶妃便已經有了主意。
“出去告訴那人,皇上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情,明兒再說吧。”
橫豎不管如何,她絕不可能讓皇上今日離了飛羽殿!否則她這堂堂寶妃的面子,卻往哪裡放!
將人打發了出去,卻看到皇帝已經在梁相福的伺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