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不自覺的落到了雲彧臉上的傷處。
雲彧身子不由微微一震。
心中卻是如釋重負般一鬆。
不是鳳離天。
這樣的感覺,絕不是鳳離天。
在被絲帕遮住眼睛之時,雲彧心中就更加疑惑起來,若是鳳離天進來,又何必這樣遮遮掩掩,這可是他的地盤。
且最初他也想過,若是鳳離天要動手謀算自己,卻是極便宜的事情,又何須選在這種日子,又這般周折,只是想到一半,就被動手動腳的洛侯打斷了思緒,而到了此刻,因被矇住了眼睛,他的頭腦,反而更加清晰起來。
對自己存有歹意的,能說動洛侯的,後宮中有勢力的,和自己有積怨的,最重要的是,和太子有積怨的……
只有那個人!
源王!
只有他,才能在這保衛森嚴的後宮中動手,也只有他,會選擇今天。
從時間上看,之前源王尚未回京,年後說不定又要再度外派,如此一來,機會就頗為難覓,而從地點上看,自己現在防範嚴密,動輒身邊帶上好幾名衛士,出入又常是翰林院等不便動手的地方,算來算去,宮宴時的機會,卻是極好的。
一來自己不能帶侍衛,二來鳳離天忙碌之下也看顧不及,三來就是最重要的,誰也料不到他竟然回京一兩日,就膽大包天做下這樣的計劃。
雲彧的思緒,一時無比清明起來。
源王卻不知道,自己百般掩飾的身份,僅僅一個觸控間,就被雲彧猜了個正著。
他本打的好主意,借鳳離天的名頭,將人偷偷劫了來,又放到了鳳離天的東宮之中,事發之後,只要洛侯一口要定是太子將人送給他的,那無論鳳離天如何分辨,都脫不了干係。
如此一來,事情就有幾種後果。
東鍾男風雖盛行,到底是上不了檯面的,特別是朝中的一些大儒宿臣,最是老學究風範始終看不慣這般行徑,鳳離天若公然讓下臣凌辱敵國質子,那名聲自會遭到打擊,這是其一。
其二,雲彧前般種種,早預示了他性子清高,若是真信了是鳳離天下手謀害自己,自然會憎恨對方,兩人反目事小,自己可趁虛而入收買對方事大。
其三,就是源王自己的私心了。雲彧容色絕佳,確實另他垂涎不已,自己時常示好,對方卻處處視他如蛇蠍,早令他怒不可遏,只有這樣,在讓他徹底一嘗夙願之時,還可大出惡氣。
一想到之後的事情,源王就一陣心情舒暢。
至於洛侯是否會合作,他心中卻非常篤定,洛侯這人心胸最是狹窄,前番被太子攪局,對雲彧動手而不得,早記恨上了,只是不敢聲張而已,眼下洛妃既然已經是和母妃一條心,又有自己出謀劃策,他為了前途和美色,也是敢折騰一番的。
反正他的名聲也不值錢,滿朝文武誰不知曉他的本性,無非就是被人揹後嘲笑一番,他哪裡會在意那些。
兩人各有各的心思,雲彧雖猜到了始作俑者,卻越發緊張,而源王則以為謀劃得逞,越發志得意滿。
他手下微微一用勁,如意便蜿蜒往下,劃過雲彧白皙修長的脖頸,來到了盤扣之前。
雲彧的心,不由砰砰跳動起來。
既然是源王,那自己今日,還能再度逃開麼……對方既然敢在東宮動手,只怕早就安排周密,才會這般有恃無恐……
纖長的手指,不由微微用力,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源王似無所覺,目光在盤扣上盯了幾瞬,才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就去解那盤扣。
雲彧越發顫抖了。
許是感覺到身下這人的緊張,源王面上浮起了戲弄的笑容,他伸手輕輕在雲彧臉上拍了幾下,才又開始緩緩解起釦子來。
感覺到釦子一個個被解開,一陣寒意襲來,雲彧越發用力咬住下唇,死死忍耐。
好半響後,源王站起身,面上帶了一抹得意,居高臨下的俯瞰眼前的美景。
而此時,在奉天殿內,鳳離天已經沉了面容。
“你說,人找到了,但是沒氣了?”
人是他安排的,結果卻出了事,梁相福頭痛無比。
他戰戰兢兢的說道,“太子爺,剛才侍衛們在一處湖水裡找到了晚兒,只是……只是已經沒氣了……”
晚兒,就是他安排來照顧雲彧的那個宮女。
此刻晚兒丟了性命,而云世子卻沒了蹤影,無論如何想,都不是好兆頭。
旁人不知情也就罷了,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