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雲彧才慢慢緩了過來。
他手掌在袖中捏緊成拳。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但是要怎樣做?要怎樣才能讓鳳離天放過雲家,給雲家一條生路?
他緊緊的咬住嘴唇,同時腦中飛速的轉動著。
“公子,要不我們回屋裡去吧?”櫻蘭心中擔憂不已,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能將公子驚嚇成這樣?
她心頭,已經在盤算要如何想辦法去尋個太醫來了。
儘管心亂如麻,但是看了眼櫻蘭,雲彧還是支撐著站起身來,緩緩向屋裡走去。
在這裡想,和進去想也沒什麼不同,櫻蘭已經被他牽連的夠了,若是自己可以做到的,又何苦再讓她擔驚受怕。
日落時分,櫻蘭捧了晚膳,進了屋子,頓時就是一呆。
只見雲彧還是一副呆滯的模樣,靜靜的坐在屋子一角的椅子上,竟連那動作那姿勢,都和她下午出去時無異。
莫非這兩個時辰,公子都沒有動過?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公子,該用晚膳了……”
櫻蘭在桌上擺放好東西,方才上前小心的叫了好幾遍,雲彧緩緩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
“櫻蘭,我是不是很蠢?”
櫻蘭聞言便是一呆,公子此刻的眼中,有些悲哀的晶瑩,但那分明又不是淚。
雲彧卻不管她有沒有反應,只是輕輕說了下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現在是皇帝,我竟然跟他扭著幹,實在太蠢了。”
若只是一個自己,生死又有何懼,可自己分明就不是孤家寡人,又哪裡來的那逃亡天際獨善其身的憑藉和瀟灑。
如今,就是自己釀的苦果,該飲下的時刻。
想到這裡,他輕輕嘆了口氣。
鳳離天,還是你厲害。
其實你要的,你很明白,我也很明白。
你這一招使出,我再沒有不俯首稱臣的道理,此前的我,或許口中不說,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但如今,我哪裡還有那樣的憑藉,如你所願,或許最快今晚,你便能要到,你心中那個依舊乖巧柔順的人。
或許,這其實才是你要的,而此後不敢異動也不肯異動的我,將變成你宮中隨處可見的宮奴,這樣一來,往日我的仇恨怨懟,都是一場笑話,而你,收穫的,卻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獲全勝。
這,原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只要,你給出我想要的東西。
弱肉強食,何處不是這樣?
只是那以後,或者我也不在是我,那樣的話,或者這心頭的痛楚,也會好上一些?
輕輕的想著,他將手放在了心口出,感覺到哪裡傳來的陣陣撕扯絞痛,卻有些享受的嘆了口氣。
大家,果然都是該變的。
感受到肉體的痛楚,卻似乎減弱了精神上的折磨,雲彧嘴角漸漸拉起一個弧度,人也站了起來。
“用膳吧,晚點你幫我傳話,就說我想求見皇上。”
不理會櫻蘭瞬間的錯愕,雲彧緩緩走到桌前,拿起竹箸,慢條斯理的用起了晚膳。
夜色來的很快,燭火照耀下,雲彧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緩緩笑了。
鏡中人消瘦了許多,唯有一雙眸子,還有幾分當年的風采。
他一手拿起梳子,慢慢的劃過頭頂,一面笑的更燦爛了。
原來自己,竟然也有這樣以色伺君的一天。
想起往昔兒時,自己對王府中那些企圖勾引父王的美姬們的鄙夷,他再度笑了。
自己和那些人,此刻又有什麼不同?說起來,那些女子不過是弱質女流,攀附強者,在世人眼中也是再正常不過,真真可笑的,卻是自己這樣的堂堂男子,為了一些目的,也同那些女子一般搖尾乞憐,這才真正是會讓世人唾棄。
櫻蘭輕輕走進了屋內,看著正對鏡梳洗的雲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公子,奉天殿那邊傳來訊息,只怕皇上今晚不能來了。”
雲彧的手輕輕一停,旋即輕輕問道:“皇上忙於公務?”
櫻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邊陲小國進貢了一位美人,頗得聖寵,皇上已經連續寵幸了三晚了,今晚只怕也要落駕飛羽殿。”
不但如此,再過半月,還要封妃的,這還是這幾年來頭一個有此殊榮的,可見皇帝的寵溺並不一般。
而這雖然殘酷,卻是事實,早點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