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好計較的。”
那王嬤嬤目中仍有擔心,口中卻說道:“公子能這般想,卻是最好了。”
雲彧微微一笑,揀起方才放在一旁的書冊,看了起來。
一縷陽光從車簾外投進來,射在雲彧的側臉上,讓雲彧本就風華絕代的面龐更多了幾份如玉的光澤,賞心悅目至極,但王嬤嬤看在眼中,心中卻更是擔憂。
公子年少,哪裡知道此行的艱難。
自古以來,宮廷便是最為汙穢的地方,充斥了許多說不得道不明的汙穢,女子也罷了,運氣好些,懷孕生子尚有出頭的一日,男子卻是顏色越好,命運也越悽慘。
如公子這般的人品長相,這般的出身,卻以這樣無依無靠的身份,進入到敵國的腹地,那可能遇到的事情,真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王爺也真是狠心,竟連下人也不肯多給公子幾個,雖說那些人也派不上大用場,但到底聊勝於無,壯膽一二也是好的。
也只有自己和墨玉,縱然知道此行不吉,也還是要堅持跟隨,自己也就罷了,公子本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除了身份,感情上和親子也無什麼不同,倒是墨玉,實在難得。
日後若有能力,還是要對他更好一些才是。
雲彧卻不知王嬤嬤心中的兜兜轉轉,此行艱難原是他可想見的,只是國難當頭,卻由不得他不來。
自己沒能力在疆場上建功立業,也就只能在這些地方,出力一二了。
想起母親和幼弟,雲彧心頭便是一熱,盛都,便你是龍潭虎穴,我也闖了!
想到這裡,雲彧端了端顏色,靜下心翻起書來。
車行悠悠,又行進了近半日,終於在城門下鎖之際進了盛都。
鴻臚寺安排的下處是內城附近的一處府邸,按照慣例,是應當儘快拜見當今皇上,但今日天色已晚,加上端陽此次上貢,姿態甚低,到底何時能見到皇上,倒不明確了。
車搖搖晃晃的停了,雲彧剛剛下車,張將軍就前來辭行。
“雲世子,卑職還要回兵部敘職,就此告辭,這位是鴻臚寺寺卿孫餘光孫大人,世子之後的行程,皆是由孫大人安排。”
那孫大人五旬年紀上下,馬臉細眼,身材幹瘦,見雲彧眼光看過來,拱手為禮。
“鴻臚寺寺卿孫餘光見過平南王世子。”
孫餘光進入鴻臚寺不久,不過勝在上面有人,方才在這次的任務中站了先,端陽富庶天下皆知,這次進獻質子,沾手的人也不知能得多少好處去,他使盡了渾身解數方才爭了這好差事,但面對雲彧的時候,卻又必須端出一幅高傲的態度來,這其中的尺度拿捏,卻也讓他揣摩了半日。
初來乍到,自當謙遜謹慎,何況孫餘光的態度可謂不過不失,雲彧忙回禮。
“孫大人客氣了,雲彧初到貴地,日後還要多勞孫大人了。”
又寒暄了兩句,才又轉過身去,“雲彧此行多的張將軍照拂,在此多謝了。”
送走了張將軍,雲彧才在孫大人的引領中進了府邸。
在正堂上分賓主坐下,下人奉上香茗,孫大人才徐徐開口說道:“按例,本應先讓世子晉見今上的,只是這幾日萬歲朝務繁忙 。因此還請世子在此處歇息幾日,改日下官再替世子安排。”
不待雲彧回答,孫大人便已經叫過旁邊一個四十許的乾瘦男人,”這是此處的管事王儉,世子有什麼用的上的,只管吩咐他去辦就是了。”
那王儉微微一欠身,“小人見過世子。”
若在端陽,以一介奴僕之身見高位人物,這樣的禮數,非但說不上恭敬,反而是有些無禮了。
王嬤嬤墨玉兩人都微微皺起了眉,只是雲彧不開口,她們也不敢胡亂插言。
雲彧卻沒有太過在意,身在敵國,又是這種身份,這些無關痛癢的旁枝末節,他絲毫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情。
臨水河邊,大軍壓境,百姓們人心惶惶,若不退兵,又有誰能安居樂業?
自己此行,一為質,二為謀東鍾早日退兵,只是若見不到東鍾皇上,大事又如何謀劃?
孫大人交代清楚,便欲告辭離去,雲彧抬手示意,一旁墨玉捧上一個錦盒,“初來乍到,日後還多有勞煩之處,小小禮物,略表寸心,還請大人笑納。”
那錦盒不過尺許大小,但勝在雕工細緻,加之四角皆有金銀珠寶鑲嵌,盒子已經華貴非常,箇中物品,定然更是不凡。
孫大人眼中神光一閃,“世子真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