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活了這麼些年,最輕鬆的一段日子。
再是不捨,終歸是到了該回去的日子。臘月初六,關文來從易水縣過來接班,交接清楚後,朱睿帶著大隊人馬開始了返程。
因為已經公開了王爺的身份,所以護衛隊光明正大地隨著一起走。林子墨帶著孩子們一起坐在馬車裡,心裡七上八下,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得面對丈母孃的刁難。朱輝和朱澤歡快的笑聲,衝散了他心裡的陰霾,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一個男人,有沒有和女人一樣,受孩子拖累,忍氣吞聲一輩子。朱睿對得起他,他就和他過一輩子,如果聽他老孃的的話,與他為難,那他就離開他,海闊天空地雲遊天下,再不復為情所累。
越往北走,天氣越乾冷。走了五六天後,小雪花開始飄飄搖搖地下起來。幸虧馬車裡有炭盆,聞著有點味道,也可以忍受。鋪的厚厚的墊子上,還鋪著兩床棉被,人坐在上邊軟乎乎的,少了許多的顛簸之苦。
紫檀木的車棚太嚴實,林子墨怕中二氧化碳的毒,稍稍讓小硯拉開了一條縫隙。兩個孩子在溫暖的環境下已經熟睡,林子墨接過小硯遞來的被子,給他們蓋好。
小硯小聲道:“還有兩三天就到京城了,少爺心裡沒有打算?”林子墨半晌沒說話,看著縫隙裡朱睿不時晃過的身影發呆。小硯急道:“少爺,您聽到我的話了嗎?萬一回到京裡,太后給王爺賜下女人或者男人,少爺心裡有沒有成算啊?”林子墨諷刺地一笑:“什麼打算?以咱們的地位,哪有可以打算的餘地?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那是皇家?”不但是這個萬惡的古代,就是現代,仗著有錢有勢欺人者還少嗎?君不聞“我爸是李剛嗎?”
小硯急了:“那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嗎?”少爺是個男人,給王爺留不了子嗣,一旦失寵,將終身不能翻身。回過神,林子墨問道:“咱們現在有多少錢了?”每天都有新的進賬,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小硯笑開懷:“少爺如今有一百多萬兩,將近兩百萬銀子哪!”有了這些錢,少爺的腰桿還硬挺些,不至於被人欺了去。林子墨也乍舌,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了暴發戶。想了想道:“回去悄悄在買個小宅子,讓韓琦跟著你,別讓別人知道,所有用不著的貴重東西,秘密放到那裡一些,銀票也放到那一些,以備不時之需。”狡兔還有三窟,也要為自己前途迷惘的未來打算,而錢,是所有人能立於世上的根本,誰都不能免俗。
一行人快速趕路,裡京城越來越近。城鎮也越來越密集,沒了不給地方添麻煩,除非住店,朱睿他們儘量繞路。這天天氣已晚,正好趕到了林子墨他們原來的府城——利州府。
在驛站安置好了大隊人馬,禁不住兩個孩子的吵吵,朱睿帶著林子墨和孩子們,一起去了府城最大的酒樓吃飯。還沒到酒樓門口,一個小衚衕口冒出一個叫花子,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叫著:“大爺們可憐可憐吧,大爺們賞口飯吃吧…”淒涼的聲音,配著跪在地上萎縮的身影,很有點可憐。
林子墨看不了這個,那顆低到塵埃的花白頭髮,讓他生出憐憫,叫住要趕開他的護衛:“算了,給他點錢吧。”身邊的小硯卻沒動,林子墨奇怪,離近了看,卻見他臉煞白,不禁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跟在身後的韓琦低聲道:“那個人很像是小硯的父親。”
林子墨吃了一驚:“不可能吧?怎麼也不到要溝牡夭槳桑俊備盞街心甑姆蚋荊熳帕礁齪19櫻褂新糶⊙獾囊櫻獠毆ゼ改輳
韓琦嘆口氣,上前一步:“前邊可是小五爹爹?”地上跪著的人身子一顫,顫巍巍地抬頭,藉著還矇矇亮的天光,那張皺紋堆疊的臉,林子墨多少還有點印象,可不是小硯以前的老爹嗎?
小硯的老爹伸手使勁摸摸眼睛,失聲叫道:“小五子,你回來了?”小硯漠然地看著他,沒說話。韓琦上去把他攙起來問道:“伯父這是怎麼了?如何落到這步田地?”小硯的老爹歲數並不老,還沒有四十歲,但是如今看上去,不知道的,以為是為花甲老人了。
聽到韓琦的問話,看看被他賣掉,漠然的長子,漢子一臉的羞愧:“說來話長了,都是我糊塗,二小子被人引誘去賭博,不但傾家蕩產,還把宅子搭了進去,他娘……唉,這個老孃們,看我如此,自家帶著閨女改嫁了,如今,房沒一件,地沒一壟,和我娘住在土地廟裡。”
眾人不禁唏噓,知道小硯身世的人,都鄙視地看著他,這就是寵著後妻,虐待前妻孩子的下場。
朱睿看著幾人道:“還是先到酒樓裡再說。”要是別人,讓他妻兒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