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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孩子們沒事,林子墨完全放下心來,也注意起戰況。場上已經一面倒了,剩下的強盜看到大勢已去,紛紛搶路逃跑,王府護衛們乘勝追擊,不一會,除了一地的屍體,就剩了百十名近衛在院子裡。
院子裡已經不能呆,朱睿帶著林子墨和所有孩子女眷們,一起進了縣衙大堂,把老弱婦孺安排進內堂,就把大堂當了臨時指揮部。
山上的護衛們已經全部趕了過來,帶著不少自覺參戰的百姓,開始了和強盜的巷戰。不時有人進來報告戰況,滿身狼狽的汪師爺也進了大堂:“王爺,初步統計,大概有一千多個強盜襲擊鹽山縣,如今已被護衛隊消滅一半了,匪徒們開始撤退了。”朱睿滿臉的鐵青,陰溝裡不但翻了船,還差點搭上老婆孩,怎麼不讓他震怒:“告訴劉長路,圍追堵截,務必把他們這股強盜連鍋端。”
縣城裡漸漸安靜下來,鄭縣丞一身的血點子,也進來報告:“太爺,城裡已基本沒有強盜,衙役帶著百姓們正在打掃戰場。”鄭縣丞也是心有餘悸,幸虧不知太爺從哪裡調來一隊人馬,解了燃眉之急,不然大家只能以死報效朝廷了。
朱睿點點頭,本來已經對這位縣丞失了信心,沒想到關鍵時刻到沒有掉鏈子。溫聲道:“鄭縣丞辛苦了,你的家眷都在後堂,你去看一下。”鄭縣丞大喜,雖然沒空管家裡,但還是惦記的,聞聽自己家人沒事,心裡放下了大半。躬身施禮:“下官安排一下家人,馬上在去安撫百姓們。”
進了後堂,一眼看到縮在一起的老孃和老婆孩子,忙迎了過去:“娘,您沒事吧?”老婦人胖胖的臉一抽一抽的,還沒從驚嚇中回神,看到兒子進來,抱著大哭道:“你個死孩子,跑到哪裡去了?嚇死老孃了。”鄭縣丞安慰:“娘,兒子本是官身,關鍵時刻自當與朝廷效命,只是苦了我的老孃。”這場打仗打下來,別說老孃了,連他自己差點嚇尿,總算是撐了過來。
眼睛四下張望,問李氏:“娘子,劉氏去哪裡了?”畢竟是恩愛了好幾年的嬌妻,心裡很是惦記。大家這才驚覺,沒把劉氏帶過來,李氏撇撇嘴,放開手裡的三個孩子:“她衝撞了林公子,被綁在後廳了。”鄭縣丞嚇了一跳,看向老孃,劉氏是老孃的親戚,一向疼愛她,他老孃嘴角抽了一下:“這孩子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個勁地辱及林公子,被太爺的近侍綁了。”雖然偏心,但是老太太並不傻,得罪了太爺家裡人,對兒子的仕途有耐,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看了看李氏,雖然不願承認,但還是這個她平時看不起的村婦有眼光,以後還是儘量公平吧!
鄭縣丞一肚子氣,在外邊拼死拼活,結果出了這麼個蠢婦,差點把他的努力付之東流。看來以後得整肅一下後宅,他也隱隱地看出太爺對他的後宅不滿,以前是掙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段時間以來,也暗暗觀察了一下家裡,劉氏卻也鬧得不像,以前看不上眼的李氏,反而越混越好,越來越落落大方。
來到後邊大廳,只見劉氏被綁在牆角,滿臉的眼淚鼻涕,下身屎尿齊流,離近了臭氣撲鼻。鄭縣丞捏著鼻子上前,用匕首割開繩子,剛剛掏出她嘴裡的破布,就一把抱住鄭縣丞的大腿,哭嚎一聲:“老爺,您要給奴家做主啊。”
鄭縣丞嫌惡地低頭看她:“你還有臉哭?沒事去招惹太爺的家人幹什麼?”劉氏抬臉:“本來就是個兔爺,還怕人家說不成?”鄭縣丞氣了個倒仰,到現在還在死鴨子嘴硬,太爺是你招惹的人嗎?
當下不在客氣,一腳把她踢了個跟頭,惡狠狠道:“在胡說八道,滾回你孃家去。”劉氏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這回連老太太都說了話,比起兒子的前程,侄女、外甥女什麼的,都得靠後:“你怎麼這麼糊塗?現在馬上好好地回家,一句話也別多說,鄭家也還能容你,不然的話,只好給你休書了。”其實說起來,劉氏都夠不上原配的資格接休書。
這一下,劉氏眼裡的瘋狂才漸漸平息下來,臉上露出了害怕。本就是寡婦再嫁,如果真被趕回孃家,她這輩子就完了。
第二天早上,老百姓們都湧上了大街,人人滿臉的惶恐。朱睿貼出了安民佈告,並且聽從林子墨的建議,讓兩班衙役敲著鑼四處宣揚:“太爺告示下:所有的強盜都被消滅,縣城裡已經沒有危險,百姓們該上工的上工,該下地的下地啦”
來回走了幾趟,熙熙攘攘的人群才安靜了下來,漸漸散了開去,縣城裡的秩序漸漸恢復了正常。
百姓們安撫好了,所有的屍體也被處理好,朱睿才鬆了口氣。後宅是不能去了,到處都是斷壁殘瓦,鮮血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