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玉鐲,不是嗎?這不意味著一切早已註定,他此時與玥月約定三生的男子。他捧著玥月的手,只有他自己知曉的喜悅將他靈魂灌得滿滿的。
上元節的風雪下到下半夜便止住了,此後天氣好轉一連放晴十餘日。紅火的太陽雖然不烈,但柔軟的溫度卻快速將冰雪融化。
從西市歸來的玥月心情也宛如上元節後的天氣,陰鬱的表情一掃而空,與往日想同德笑顏又掛在臉上。
“小月。” 看著玥月手中小指粗的木棍下顯現箭頭似的怪東西,媚娘瞪著玥月擔憂的開口。自從上元節後,李寬按照玥月的圖紙弄來這個蘸墨可以寫字的怪東西后,玥月似乎壓根忘記筆下即將將調她到東宮的意圖,反而日日沉浸在這個怪玩意兒中,只要不到甘露殿當值,她就捏著它低頭寫東西。
“小月。你考慮好跟誰?李將軍不錯,他待你一片真情。楚侯也不錯,他恨疼惜你。我知道,你不甘為人妾。可真心難得。跟了誰,也比跟太子強吧!這後宮,不是人待得地方。”媚娘繞著她四周轉圈,急促的腳步透漏她萬分的焦急。
上元節後,唐太宗總是在她身邊有意無意提及玥月和太子,那語氣分明是迫不及待將玥月調至東宮。好多次她都是裝聾賣傻糊弄過去,只是最近唐太宗明顯對她這樣的態度不滿。
玥月不吭聲,依然低頭用手中的東西在紙上快速寫著小而秀麗的自己,過了一會兒當她寫完她想寫的東西,她放下去笑吟吟望著媚娘:“媚娘,我說過這是鋼筆。”
“管你那是什麼東西,反正我不會用。”李寬送來的第一天,她就教媚娘使用鋼筆,可惜媚娘有著模仿王羲之書法的才能,卻沒有使用鋼筆的天賦。
“你想好沒?東宮那邊你準備如何?你有沒有考慮楚侯和李將軍?這是李氏天下,不是你家鄉。男子天下,自古一夫多妻妾,婚嫁等級制度嚴謹。小月,來到這兒就該適應這兒的風俗。”媚娘奪過玥月手中鋼筆扔在一旁,兩道蛾眉蹙成一團。“跟了他們任一人,你都會幸福,比我幸福。”
玥月將這幾日寫的東西整理成兩份,露齒笑望媚娘:“媚娘,不用翻來覆去說著幾句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說親的媒婆了。”低頭無語片刻,她起身望著窗外依舊蕭條的景物,“媚娘,你知道的,李君羨一直愛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明月,至於阿寬……上元節他向我求婚,許諾給我想要的一切……但……總之,目前我不會嫁給他們任何一人,無論為妾,還是為妻。”
“你就甘願如此認命?”媚娘焦急地拉扯玥月衣袖,直面她淡然落寞的身形。
“當然不會。”仿若剛才的落寞只是一場煙火,玥月搖頭“撲哧”嬌笑道:“媚娘,你不覺得未來太子主社稷,絕非萬民之福嗎?”
“婦人不問政事,但我知任由殿下任性,絕非你之福。”長孫皇后曾道:“叱雞司晨,惟家之素,妾以婦人,豈敢豫聞政事。”從她開始後宮嬪妃向來謹慎言行,就連心懷天下的徐惠,也不敢直言政事,只敢處處模仿長孫皇后痕跡。
“呵呵,這樣就好。”玥月將整理好的兩份東西,放入分別寫著李寬和李君羨名字的信封中蠟封,然後笑嘻嘻的遞給媚娘,“媚娘,幫我把這兩封信交給李寬和李君羨,一定要親自交到他們手中。”
玥月的笑容讓她不禁一怔,關上窗,鼓大眼將她拉至房屋角落,用宛如蚊蟲的聲音問:“你想幹嗎?”
“你不覺得有人在儲位上坐的太久了嗎?”玥月不似媚娘那樣擔憂,她臉上的笑意濃的就像春日的桃花。
既然必須留在這裡,既然無法得到想要的依靠,既然唐太宗一再縱容太子惡習……那就由她來擔當推動歷史的那隻手。
“玥月,你想謀害殿下?不行。”媚娘低頭看著手中書信,封住心口的紅蠟頓然宛如鮮血那樣刺目。她彷彿看見血呢,那不是太子,而是玥月的血。她不能讓玥月送死:“玥月,其實……”她想要極力勸說玥月。
卻不料玥月早已看透她的心思:“媚娘,別擔心。我不會謀害殿下,我只是讓他們幫我調查一件事,然後把事實洩露出去,告訴天下人事實的真相。”她握著媚娘顫抖的雙手,臉上的笑容溫暖而讓人安心。
唐太宗不願承認,知情大臣不願公開,李泰不敢公開……沒人願意踏出這一步,就讓她強迫所有人面對事實。
她要鬥天!後宮的女子被稱為天下最毒辣又最高貴的女子。她們敢做的僅僅只是在這方生存的小空間鬥來鬥去,耗盡全身解數在陛下面前爭來爭去……但她們的手向來不敢明目張膽地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