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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飽問題解決後,輕塵找了個小洞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想想胤禛那麼愛乾淨的人卻只能頂著一頭灰塵渾身不自在,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就又把他運到潭邊幫他洗起頭來,誰成想,洗著洗著他居然睡著了,輕塵又好氣又好笑。可看看他一臉疲倦卻舒心的睡容,又心軟起來。
沒想到,白日裡那麼嚴肅冷然的男人,睡著了居然如此平靜柔和。輕塵搖搖頭,把他搬到乾燥的平地上躺好,自己也慢慢睡了過去。
胤禛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過了片刻才想起來身處何處,不由得眉心蹙起。看看周圍美輪美奐,如同仙境般的景色又有些釋然,自己一向淺眠,也只有在這樣的環境裡才能睡得如此安穩吧。
轉眼看向輕塵,卻是愣了。輕塵的個子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不少,但配上那窈窕的身姿和純淨的面孔,依然讓人覺得嬌俏玲瓏。此刻,這個身子更顯玲瓏了,因為她正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幾乎團成了一團!聽嬤嬤說,當人缺乏安全感時,睡覺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把自己蜷在一起,以尋求依靠。這個如此厲害的女人,也缺乏安全感麼?
胤禛輕輕粘起她眼角滑下的一顆淚珠送到嘴裡,鹹鹹的,苦苦的,心裡泛起一股奇怪的滋味,不由自主的拭向她的臉頰,不成想手剛剛加重力道,輕塵微微顫抖一下就醒了過來。
胤禛一下就對上了那雙眼睛,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那眼底的茫然,心痛,歉疚,甚至哀怨,都表露的明明白白,手就那麼定在那裡呆住了。
茫然只持續了一秒,輕塵的雙眼立刻清明起來,胤禛倏地收回雙手,心跳居然快了幾下。
兩人一坐一臥,就這麼對視了片刻,卻是各懷心思。胤禛還在想著那複雜的眼神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輕塵摸到自己腮邊的眼淚,卻是心情複雜,情緒低落。
半晌,輕塵忽的坐起來,朝胤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公子早上好!”
胤禛愣了愣,看看周圍光芒閃爍的鐘乳石,眸光閃過一絲戲謔,笑道,“早上好!”
輕塵先是被胤禛的笑容晃了一下神,隨即無所謂的搖搖頭,一躍而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邊走一邊誦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口裡誦著,還不時伸伸胳膊踢踢腿,活蹦亂跳。
胤禛斂了笑容,眼神複雜的看著輕塵活力四射的背影,若有所思。
山重水複疑無路
“走吧,以後有機會可以再來。”輕塵看著胤禛神色溫潤的臉,笑著點點頭,把累積的垃圾深度掩埋後,繼續踏上征途。
幾日來的朝夕相對,使兩人之間的隔閡消除了不少,輕塵本就是極好相處的人,胤禛也從不擺阿哥的架子,雖然言語很少,但很是合輕塵的性子。
輕塵性情散漫隨性,熱鬧的場合她也能玩的開心,但更多的時候是提著一壺酒靜靜的喝著,品味別人的繁華快樂以及快樂背後的悲傷。而那熱鬧,不是屬於她的。安靜的場合她更是如魚得水,只是默默的看,靜靜的聽,淡淡的笑,不經意間,就會讓別人忽略了她的存在。說到底,輕塵是隨遇而安的,她更適合一個人仗劍江湖,逍遙自在。可是,她害怕寂寞!她希望有親人,有朋友,有牽絆,於是她被一個巨大的繩索套牢了,可是她甘之如飴。
只是在繁華過後,喧鬧結束,曲終人散的時候,她依然是孤獨的。於是,比起塵世的喧譁,她更加適合暗處的寧靜。
而胤禛,是一個安靜的人。
他可以很久都不搭話,只是一個人靜靜的默唸他的佛經。也可以安靜的坐著,欣賞輕塵舞刀弄劍,在輕塵滿頭大汗回來的時候遞上一條帕子或是水囊。
甚至,他可以什麼都不做,定定看著輕塵飛針走線,補完上衣補褲子,最後冷不防冒出一句:“終於有點女子樣了!”在噎的輕塵瞠目結舌,柳眉倒豎的時候,很自然的撇開眼,淡淡的來一句:“佛曰: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瞋痴,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皆由無始貪瞋痴,一切我今皆懺悔?”把人氣個半死,再告訴別人生氣是不對的,應該懺悔!輕塵看著貌似“一心向佛”的某人,誠信祈禱:“佛祖瑪利亞,皈依了他吧!阿門!”
如此,不過一日,兩人就形成了一種潛在的默契。胤禛唸佛的時候,輕塵吧嗒著小嘴睡的直流口水;輕塵練武的時候,胤禛認真的看著,完了遞上手帕水囊;胤禛腳痛難受的時候,輕塵就陪他下幾盤棋,輸的人講一個笑話,只是一個很熱,一個很冷,最後都凍的人直哆嗦;輕塵悶的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