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是過得糊里糊塗,幾乎就沒做對過幾件事!不過,人世間的事本就紛繁複雜,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個明明白白。
“人死如燈滅,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知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在規勸明尚,輕輕拋下這句話,輕塵嘆口氣轉身。
“等等!”明尚突然叫道:“雪兒,你還要去哪?”輕塵疑惑的看向他。
“阿瑪知道你這麼多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來讓阿瑪照顧你吧!你今年也有十五了,明年正好是三年一屆的選秀,阿瑪一定給你找個好歸宿!即便比不得靜雅嫁的尊貴,也絕不會差到哪裡去!你可是阿瑪最疼愛的孩子!”
輕塵看著他眼裡的點點淚花,那慈祥疼惜,那憐愛溫柔,就如同她剛剛出生那年,明尚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懷裡,生怕弄疼了她一般。直到靜雅出生之前,他都是這樣小心呵護她的,而她,也總是拉著他的食指,甜甜的叫他,阿瑪!
輕塵垂下眼睫,心裡隱隱作痛,為何,這樣真摯的傾訴來的這樣晚,晚到心裡結的厚厚的冰,一點點都不能被融化,莫非,陌輕塵的心,真是鐵做的不成!
“不用了!”輕塵淡淡的笑,“我已經習慣了外面的生活,做不回大小姐了!更何況,你忘了嗎?宗族譜裡,郭絡羅素雪,已經死了!”
明尚愣了一下,急切的喊道:“可以改的,阿瑪可以改的,阿瑪去找你瑪法,去找族長,可以改的!”
輕塵閉上眼,心突地疼的厲害,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原來,鐵做的心也是會疼的。“不用了,死了的人,又何必讓她活過來!”
“不!”明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一滴滴落在輕塵的手背上,燙的她渾身一顫,“你必須活過來,你是我的大格格,是我最疼的女兒,是柳兒,柳兒唯一的血脈,她去了,你也要去,就留下我,留下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明尚突然把輕塵一把摟緊懷裡,竟是嚎啕大哭起來,滾燙的淚水小溪般流進輕塵的脖頸,燙的她的心澀澀的,泛起絲絲悲涼。
輕塵木然的任他抱著,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一道人影飛速奔來,手中寒光閃閃的劍直直刺來!輕塵眸光驟緊,人卻是一動不動,冷冷的看著那把劍直直刺嚮明尚的後背。
果然,堪堪到得跟前,劍就被莫言一下挑飛了出去,緊接著一記飛腿,那人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掉到地上,嘔血不止。
聽的動靜,明尚一下停了嚎哭轉過身來,看見那人氣憤不已,“你,好大膽的奴才,竟然敢弒主!”
那人卻是理都不理他,一雙如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輕塵,眼中的仇恨如同刀刃般瘋狂的朝輕塵撲去。
輕塵皺皺眉,藉著月光仔細打量起來,很是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人見她如此,冷笑道:“大格格不記得我,總該記得另一個人——夕荷!”
輕塵眸光驟然一緊,緊緊的盯著他,“你是她那個相好?”
“不錯!”那人眼中的仇恨更加濃烈。
“你想給她報仇?”
“不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哼!”輕塵嗤笑一聲,面上泛起一絲傲然不屑,“我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有資格要我還,你,也不配!”
“你!”那人正待反駁,卻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輕塵冷冷的看著他,“在你們決定跟著端寧的那刻起,就該知道,因果輪迴,報應不爽!自己選的路,做的事,又有什麼資格怨怪他人!”
那人深深的看了她一陣,突然從懷裡摸了把刀出來,明尚條件反射般擋在了輕塵前面,卻不想那人“噗”的一聲把刀扎進了自己的肚子。
輕塵愣愣的看著明尚的脊背,眼眶毫無預兆的就溼了,那脊背不寬闊,不雄偉,卻是這麼多年來除了師傅外唯一一個把她當做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般保護的人!
明尚恍惚的轉過頭,一臉的後怕,訥訥的看著她笑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他,他要殺你呢,真是膽大包天!”
輕塵倏地扭過頭去,硬逼回眼裡的淚水,朝著那人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那人吐出一口血,笑道:“倘若有的選擇,我們幹嘛要跟著格格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不過是些奴才,又哪裡拗得過主子!可憐我的荷花兒,她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她是個好女人,好女人!”
輕塵看著他眼裡的淚,心裡突然泛起一絲沉悶。
那人喘了口氣繼續道:“我知道,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