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玉驀的站了起來,直視輕塵,“請問,你可是天涯海閣真正的東家?”
輕塵淡笑,“不錯!正是在下!”
張廷玉的眼中立刻現出憤怒,“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子又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張廷玉抱拳一禮,鏗鏘有力,“學生張廷玉懇請公子放賤內歸家,切莫逼良為娼!”
輕塵長呼口氣,揉揉發酸的腦袋,之乎者也大半天,總算說完了!可憐她自幼離家,跟著師傅東奔西跑闖蕩江湖多年,江湖人莫不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有誰打架之前還講這麼一堆大道理的?
她倒是很想給他之乎者也回去,可惜沒人教過她,能聽懂就不錯了,讓她說,還不如給她把刀直接插過去呢!哼!說得好就有用嗎?也得看做不做的到!
輕塵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來,“砰”的一聲嚇得張廷玉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胤禛皺皺眉看看她的手,盯著桌子眼裡現出一絲厲色。胤祺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望向張廷玉的目光就有一絲不滿,胤禟更是差點衝過去拉住她的手哈氣了,忍了忍恨恨的瞪著張廷玉,說他家胭脂“逼良為娼”,真是狗膽包天!其他幾位爺面上都沒什麼變化,只小十四看看輕塵又看看張廷玉,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輕塵看著張廷玉赫然的面孔輕笑一聲,唰的開啟扇子搖晃著走了過去,邊走邊悠悠然的說:“張大才子既然說在下不夠君子,是個實實在在的小人,那麼,閣下定然是大大的君子羅?”
輕塵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那女子,“逼良為娼,這麼大的罪名在下可擔當不起,也著實不願意當!賤內?傲雪,他說你是他的妻子呢?是麼?”
那女子早已止了淚水,垂著頭安靜的坐在那裡,此時聽輕塵喚她,方才抬起頭來。眾人本以為會是個千嬌百媚的妙齡少女,不成想居然是個二十五六的婦人,只是那頭髮,卻是披著的。面容倒是清秀嬌美的很,只是也沒達到國色天香的程度。連胤禎都不大相信,這天涯海閣,會逼迫一個韶華不再的女子為娼?
那女子定定的看了張廷玉一會,轉開眼淡淡道:“奴家聽說,張公子的夫人姚氏乃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婉賢淑,貌美如花,京中諸人皆知,餘者莫不稱羨。妻子?奴家一介風塵女子,又如何高攀的上!”
“你!”張廷玉定定的看著她,面色鐵青,“你真個如此自甘下賤!”
“放肆!”輕塵厲喝一聲,冷冷的看著他,“張廷玉,今日貴客在此,本公子給你面子原諒這一次!別怪本公子沒有提醒你,天涯海閣的姑娘,別說是沒有賣身的,即便是賣了身的姑娘,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輕賤的!”
眼看那些個書生義憤填膺,恨不得馬上站起來拿口水淹死她,輕塵冷笑一聲,“你們不過都是些只有些微功名的童生而已,即便是日後高中,即便是你們父輩來此,也得賣我天涯海閣一分薄面,善待我樓裡的姑娘!”
“你,你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其中一個書生聽不過去,顫巍巍的拿手指著輕塵喝道,只可惜“子”字還在脖子裡哽著,就被胤禟一個茶蓋拍了回去,陰冷的聲音幽幽傳來,“給爺安安靜靜的坐著聽,聽不下去就給爺滾,滾出去的從今往後敢踏進這裡一步,爺保管打折了他的腿!”
輕塵轉過頭,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地獄魔王樣的胤禟,不想他立刻轉過頭來,衝輕塵傻笑一下又飛快的拋了個媚眼過去,驚的輕塵猛吸一口氣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連忙拿扇子遮住臉悶咳幾聲,才緩過氣來!心裡暗忖,沒被那幫人氣死,也得被這妖孽嚇死,千年老妖,道行果然高深!
正思忖著,胤禛冰冷的聲音傳來,“爺的時間金貴的很,到底怎麼回事,不要浪費時間!”
輕塵一笑,回到位子上搖著扇子慢慢道:“在下讀書不多,聽不懂過於深奧的東西,要不,在下給各位講個故事,各位立馬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十老十四立刻高聲叫好,胤禛也點頭微笑看著她,“塵兒講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