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黃夫人來了?”衛延面色如常,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只見裡面只有半涼的茶水,索然無趣,說:“今日見了黃兄,他的意思是助我更進一步取得遊騎將軍的位置。”
“遊騎將軍?從三品的位置?怎麼,陳大人也要調走?”賈玫一怔:“我就聽說張總督要調入長安,難道不是空降一位江南提督,而是從下面提拔?”
“聽風聲,似乎是兩位副都統擇一上位,你也知道,當今局勢不明,這江南大營也在京裡面那幾位的關注中。江南大營操持好了,在爭皇位的時候就是一大助力。這裡面的官職調動,恐怕有著博弈。黃遠並不屬於哪位皇子勢力,此刻他調到蘇州,若能拉我一把,後面我們可以守望互助。”
黃遠不是哪位皇子勢力,但是黃遠在長安也有不少至交,有兵部的人,也有吏部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調走。
衛延敲了敲桌子,賈玫懶得跟他鬥氣,命人上茶。
“我父親難道不能給你出力,非要從黃遠這邊幫忙?非要賣一下自家女兒?”賈玫有些不滿。
“賣女兒?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麼!這婚事大事父母做主,而且這樁婚事可不單單關係我的前程,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要依仗這樁婚事。別忘了,黃遠的座師是誰?”
黃遠走的科舉路子,白丁為官,是明晃晃的文臣。
“他入得翰林院,老師是吏部尚書,未來你肚子裡這男兒生下來,不還需要走科舉路子?”對武官,衛延是徹底絕望了。自家大舅子目前還沒個正位,那可是當朝一品國公的嫡長子!
他可不認為自己未來能夠給自己兒子混一個好位置。
“藉助這樁婚事搭上線,未來可以讓咱們兒子少走多少冤枉路?”
賈玫啞然,這想法不單單是衛延,賈代善也有。所以賈敏下嫁林家,賈代善花大力氣培養林如海,為的還不是讓林如海在未來照拂賈府的後人?
“再者,岳父大人這些年已經交了大半兵權,目前哪裡還能干涉江南大營這邊?”衛延比賈玫明白局勢,目前賈代善早早上交兵權,對皇帝擺出不染兵權的忠心模樣,如此才能確保榮國府的安寧。
“那……兩位副都統,我記得其中一位便是甄家……”賈玫想到自家老親:“若是他上位江南總督,到時候不也可以提拔你?”
“但那樣一來就站隊了!”衛延喝了口熱茶:“別忘了,甄家,可是五皇子的靠山。”
“而那位朱副都統,是太子的人。這次江南大營的內部調職,涉及太子和五皇子的爭鬥,我可不敢隨便靠攏。”
“所以,必須從黃遠這邊走?”賈玫質疑道:“黃遠自身的人脈能夠幫你更進一步?他的老師是吏部尚書,但他可不是,憑什麼幫你?”
“所以才需要這樁婚事。”衛延耐心解釋:“黃遠調職,但妻兒留在金陵,他白丁出身哪裡有什麼老親家族?不正需要仰賴親家?幫我,便是幫他自己,他明白分寸。”
說到這一步,賈玫無可奈何,只得道:“方才,黃家姐姐留下玉鐲給芊兒,回頭你看看送什麼回禮?”
一來一回,這便是初步定親了。
“你負責操持吧!”對這家務事,衛延從不親自過問。
賈玫想了想,吩咐人去拿了一對金鎖,然後又讓心腹將玉鐲送到衛芊那邊。
衛芊此刻正和王熙鳳一起品嚐衛老夫人送來的點心。黃楊、紅椿、環兒留在邊上,二女說說笑笑,直到賈玫派人送來玉環,氣氛頓時冷下來。
紅椿忍不住道:“小姐?”
衛芊把玩著玉鐲,這玉鐲做工精細,綠玉色澤光亮圓潤,上面雕琢一隻展翅飛鳥。
“妹妹?”王熙鳳明白怎麼回事,見此,也只得安慰起來。
把玩玉鐲,輕輕敲擊桌面,邊上黃楊面色一緊,生怕衛芊一怒之下將玉鐲摔碎。玉鐲壞了是小,但如果壞了衛府這樁聯姻,那才是大事!
突然,清脆笑聲響起,衛芊抬起頭,笑面盈盈:“姐姐放心,我曉得。”將玉鐲戴在手腕上,舉起來對王熙鳳看:“姐姐,你覺得如何?”
“挺配的。”王熙鳳剛說完,便覺失言,又道:“妹妹戴什麼都好看。”
衛芊笑了笑,對黃楊道:“你在此陪著姐姐,我去給母親看看。”說著,拽著紅椿跑去賈玫那邊。
等離開王熙鳳目光所見之地,衛芊的速度才停下來。
“小姐?”紅椿在後面緊跟著,見衛芊停下腳步,連忙上前。
“我沒事。”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