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抱著孩子,跟我來。”
幾個母親聽到衛慧此話,無異於聞聽佛祖綸音,匆匆忙忙收了眼淚,甚至顧不上給衛慧致謝——因為衛慧說完已經抱起病情最重的孩子向帳外走去。她們只有抱起孩子,緊跟上去。
赤璃運來的那些抗生素還有些剩餘,衛慧對幾個孩子的病也有把握治好。但,她從這些生病的孩子身上,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忽略了她們。原來,她要救她們,或許只能帶著她們逃跑,此時,莫說草原上瘟疫肆虐,逃跑並不安全,她衛慧如今在格日和乞勒,也完全有能力改變她們目前的生存狀態。
甚至,衛慧想的是,她也要努力改變契丹人的生存狀態。
如果,不改變契丹人的意識和習慣,不讓契丹人有了生存保障,瘟疫治好之後,迫於生計的他們,勢必還會去大楚劫掠。
衛慧在乞勒就有自己專屬的帳篷,因為兼做診療之所,帳篷很大,僅次於挨斤圖黁的大帳。
幾個孩子和他們的母親被衛慧安置下來,打了抗生素,衛慧用做了幾個直腸用藥的退熱藥栓,一個小時之後,幾個滾炭一般的孩子終於退下燒去。
看著幾個孩子安靜的睡著,母親們流著淚,想要找衛慧致謝,才發現,衛慧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此時,挨斤圖黁的大帳中,手臂粗的大燭高燃,圖黁、烏託、魯泰、泰格、蘇特,甚至還有莫日娜,都聚精會神地圍在中間一張羊皮周圍,聽著衛慧講話。
“駿律現在正瘟疫肆虐,因為沒有及時隔離,我懷疑周圍的部族也感染了瘟疫。那麼,我們已經不能去北方的牧場。而不去牧場,我們就要想辦法解決牲畜的放牧問題。這裡,”衛慧指著乞勒東面不遠的一處湖泊,“這片湖水周圍,水草豐美,最讓人滿意的是,周圍沒有部族安營,離此也近,只有不到兩日的路程。我有個想法,我們可以在這湖邊紮營,放牧的同時,也可以就近收集牧草,湖裡還有魚……”
“可是,那裡靠近大楚……”衛慧的話未說完,泰格就忍不住發言,卻在說到一半時,看到莫日娜譏諷的眼神,才意識到,衛慧也正是大楚女子,頓時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去。在看到眾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他的身上時,喉中尚未說出來的‘實在不行,還可以去大楚擄掠’的半句話,就如一根骨頭一樣,卡在了喉嚨裡。
衛慧也打住話頭,望向泰格。見他一張棕色的臉膛漲的黑紅,目光也並沒有什麼波動,只是稍等了片刻,見泰格尷尬地連連擺手,這才調轉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掃,繼續說道:“我對放牧知道的很少,主要是基於避免我們兩族不再被瘟疫侵襲才提出這個建議。不過,我們在這個湖畔紮營,至少生存沒有問題,而且,如果我們能夠將牲畜輪換放牧,這裡會滿足我們生存的一切需要,甚至,將來我們大可不必每年千里迢迢地往草場遷徙。”
衛慧說完,眾人俱是面面相覷,心底的懷疑從眼光中流露出來。畢竟,契丹人世代都是遊牧為生,讓他們一時改變千百年的遊牧生活,對於絕大多數契丹人來說,心裡並沒有底。
衛慧心裡也擔心他們不贊同自己的意見,但也知道,此時不能過分催促。見眾人都猶疑不定,她反而冷靜以對。
沉默許久,莫日娜終於沉不住氣,嘴角帶著一絲冷諷道:“乞勒人如何我不管,但是,若是按你所說,在那湖邊紮營,格日的幾千頭牲畜,根本都吃不飽,又如何談及牛羊肥壯?更何況,牧馬人都知道,駿馬是要在草原上飛馳的,按你所說,輪班放牧,那馬兒豈不是長期養在馬圈裡?那還談什麼駿馬?還有,長期圈養的牛羊馬匹,更是極易生病,只要一頭生病,極易禍及整群的,這些,你又知道多少?……泰格,你笑什麼?”
莫日娜開始說的幾點,眾人還都暗暗點頭,等到她說及牛羊馬匹生病,眾人臉上就顯出一種奇怪的神色,說到最後,泰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泰格好不容易忍住笑,撓著頭髮道:“其他的我不敢說,但我相信,有衛慧在,就不用擔心族人和牛羊生病。”
見泰格信任樣子,衛慧也忍不住苦笑。什麼時候,她在泰格心目中,居然連牲畜的病也會包治了?要知道,很多時候,人和動物的疾病不能相提並論好不好。
不過,對於莫日娜提出的幾點,衛慧只是略一考慮,就——給予了回答:“輪班放牧,並不等於長期圈養。更何況,分批放牧,就意味著有很多族人將空閒下來。那麼空閒下來的人就可以收割牧草。牧草餵養牲畜,多餘的就可以晾成乾草。然後,女人可以製造奶製品,將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