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請安。
自從南宮英被廢后,皇后就病倒了。
時間和歲月還真的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一刀一刀催人老,六年前楚若塵進宮的時候,皇后是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人,保養得像一朵盛開到極致的牡丹花,短短的幾年過去,皇后已不復當年風采。
此時的皇后,又老,又瘦,加上又病了好一段日子,整個人已完全落了形,看上去,就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婆一個。
“臣妾給母后請安來了!母后萬福安康!”
皇后躺在床上,微微的睜開眼睛,原來一雙犀利的眼睛,此刻向內凹了進去,變得毫無神采,乾枯的臉龐好如老樹皮爬滿了皺紋。
她輕輕地說:“若塵你來了啊?”
楚若塵說:“是。母后。”
皇后抬起一雙呆滯無神的眼睛,瞧了楚若塵好一會兒,她說:“若塵,此時你已是太‘子妃了,雄兒春風得意,想必你在東宮也過得稱心如意,怎麼你還是這樣瘦?是不是雄兒做了太‘子後,不再對你好?”
楚若塵說:“太‘子爺,他對我很好。”
皇后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雄兒像了他父皇,是個長情之人,他待你,應該是真心的……哎,偏偏英兒……如果當初,英兒待若凡,也願意付出真心,一心一意對他好,我也不會這樣憎恨他,也許……也許他就不落到這種地步吧?”
“母后——”楚若塵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若塵,母后三番四次要把你置於死地,你是不是恨母后?”皇后問。
楚若塵不說話。
這叫她如何回答?說不恨,未免口不對心;說恨,可看到皇后如今這樣子,又讓她恨不起來。
皇后靠在床上,神情恍惚,眼神飄渺,也不管楚若塵愛不愛聽,就自個兒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若塵,昨兒我夢到你爹爹了……這些年來,我……我一直不讓他回京城,要他呆在江都,是怕……怕事情會暴露……更怕,怕他會埋怨我。”
“你爹爹,他……父母過世得早,你們兄妹相依為命,你爹爹他……他一直對我很疼愛,無論我要求什麼,他都會答應我。我利用他對我的疼愛,逼他……逼他做這樣又那樣的他不願意做的事。”
“昨兒我在夢中,夢到你爹爹埋怨我說,既有今日,又何必當初……”
“我不是不知道你爹爹怪我。可是,有些事情,有時候並不想這樣做,可常常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這樣做……走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哪怕,前面是死路,也要硬著頭皮,一直往前走。”
皇后的聲音,很悲哀,也很無奈。
(未完待續)
第392章:也應該知足了(2)
第392章:也應該知足了(2)
歷來後宮,是一個看不見硝煙戰火的特殊戰場——準確來說,是女人的戰場。
置身在這漩渦中的女人,往往為了自身的富貴,家族的利益,勾心鬥角,殘忍無情,腥氣熏熏。孰是孰非,真真假假,沒有人說得清道得明。每一個朝代,都有著後宮女人用血淚演繹著一幕又幕驚心動魄,又耐人尋味的故事。
楚若塵低頭,嘆息了聲。
後宮女人過的日子,不是楚若塵願意過的。
彷彿,在懸崖上的鋼絲繩,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步步驚心——稍有風吹草動,一點點的大意,都隨時有掉到萬丈深淵的危險。
楚若塵不是不知道,這種險象環生,刺激又令人膽戰心驚的遊戲,不是她這種頭腦簡單,四肢又不發達,不會防人,也不知道去陷害人,只願過著簡簡單單,自由自在日子的人玩得起的。
皇后精神不濟,神態很是疲倦,說了這麼多的話,彷彿是用盡了畢生的精力那樣。她彷彿的,咳嗽了起來。
有侍婢趕緊拿來痰盂子,再有另外侍婢給皇后揉背,皇后咳了好一陣子後,一口痰吐到痰盂子去。
楚若塵剛好坐在旁邊,目光無意中往痰盂子看去,看到皇后吐出來的痰竟然帶著暗紅色的血。
楚若塵嚇了一大跳。
看來皇后這病,可病得不輕。
皇后生性要強,不甘屈人之下,且心機深細,謀略周密,這些年來憑是皇上對她的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想卻敗在棋高一著的南宮雄手中,這使她又羞又愧,又氣又恨,又驚又恐,不免肝火攻心,因此便病倒了。
太醫診斷說,皇后是憂鬱於心,脾氣鬱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