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朝氣，難怪趙縣丞見這個二兒子的次數不少，卻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過。
子不類父在古代可不是小事，更別說這只是個妾生子，趙縣丞沒把他趕出去已經算是很有良心了。
進門之後，趙剛朝著“王春華”躬了躬身：“見過夫人。”
楊清嵐盯著他頭頂上0％的進度條看了兩眼，決定用和昨天相似的手段試一試。
趙小曉是穿越者都能起到那麼大的作用，趙剛這樣的本地土著孩子效果會不會更好？
於是她讓自己的聲音比往日稍微溫柔了一些，但又不會顯得太過明顯，問他：“最近天氣漸涼，西苑那邊住著怎麼樣？”
沒有想到一向不待見自己的夫人會詢問自己的生活狀況，趙剛站在那裡愣了兩三秒才回答：“還好。”
“我記得不久前曾吩咐他們給你的房間送去兩床新的被褥，你用著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楊清嵐有點心虛。
王春華確實吩咐過要送被褥，但當時並未單獨提到過趙剛，而是吩咐整個西苑都加兩床被褥——那裡住著趙縣丞的兩個妾和幾個沒名分的通房，趙剛則住在去世的生母原來住的院子裡，也屬於西苑的範疇。
和剛才不同，趙剛這一次回答的很快：“天還不算太冷，現在只加了一床，用著很好，謝謝夫人。”
話音未落，楊清嵐就看見他頭頂的進度條從0％蹭到了3％。
看來這孩子知道送被褥是整個西苑的事。
出現這樣的結果楊清嵐並不灰心，她只不過是想要試試同樣的手段在趙剛這裡會不會起到作用，只要有用，她的方法還多著呢。
“我聽人說你最近在用功讀書？”
趙剛瘦小的身軀忍不住顫了一下。
他最近是在用功讀書，但讀的書除了基本從小看的之外都是趙小曉想辦法從外面給他找來的，不然憑他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在趙府哪裡找得到好的教材？就連教書先生都是王春華隨便指的一個窮酸書生，而不像趙毅成的先生，是趙縣丞親自請到府中來的身負功名的舉人。
聽到夫人問起這件事，趙剛有點膽怯。
他摸不準面前的嫡母對這件事的態度，問起這件事是想表揚他呢，還是想譏諷他一個庶子痴心妄想？
於是他支吾著回答：“只是……多練字罷了。”練字總沒有錯吧？
然後他就聽到夫人嘆了口氣。
趙剛心裡一緊！
“可我從未見你去書房拿新的紙墨，是不敢嗎？要讀書要練字，沒有紙墨怎麼行？你想上進是好事，畢竟日後是要出府單過的，過得好了，趙府臉上有光，親事也可以說一門好的不是？”
趙剛略微呆滯的抬起了頭，看向“王春華”，好像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楊清嵐就像沒有看到那個孩子的表情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再過半個月就是你的生辰，八歲可不小了，有沒有想過以後的日子？”
趙剛乾巴巴的回答：“還未想過。”
他一個庶子能想什麼？只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自己成年然後離開趙府，有的時候他還很慶幸自己是個男孩，換成他那三妹，明明十分聰慧，卻受到出身限制，只能在家裡憋屈的呆到十幾歲然後在夫人的安排下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工匠或者商人，給他生兒育女，這輩子就這麼蹉跎而過，想想就不寒而慄。
可是看現在這狀況，似乎夫人有意給自己安排前程？
這簡直太難讓人相信了！
還是說自己最近動靜太大，讓夫人眼裡已經容不下自己這個二少爺，想找個由頭把自己給處理掉？
這麼想法一冒頭，趙剛的臉色就有點發白。
八歲的孩子臉上哪裡藏得住東西？楊清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心裡為這些生活在古代的孩子感到悲哀，但面上卻沒有絲毫表現。
“沒有想過可不行，以後你畢竟要自己當家，沒有個章程做起事來難免手忙腳亂。”楊清嵐朝三丫揮了揮手，示意她把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這些是成兒之前讀過的書和用過的字帖，上面還有他先生的批註，雖然舊了些，但還能用。”說著，示意趙剛接過那一摞書本紙張，“等全部學完了，我會安排人去考校你一番，如果合格，我會讓老爺安排你去參加考試，走科舉的路子，總比你自己胡亂摸索來得強。”
捧著那一摞滿是墨香的書本，趙剛覺得自己的神志在天上飄。
今天的夫人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嗎？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