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梅花樹下站定,劉御醫皺著眉欲言又止,似乎很難開口。
見他這副表現,紅杏心裡泛起一股不安,急忙問:“劉御醫,是夫人身體不好了嗎?因為趕路的關係?”
“夫人的身體情況倒在其次……”劉恩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房門,“我問你,你平時貼身伺候夫人,有沒有發現夫人有異常的地方?”
“異常?劉御醫是指……”
“比如有時會表現的不似往常,如同另外一個人一般,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睡一覺起來就忘了,再睡一覺起來又會想起之類。”
紅杏先是歪著頭想了想,但很快就搖了搖頭:“劉御醫也知道,夫人自將軍去後就因為傷心變得沉默寡言,平日裡吃齋唸佛倒也和善,但犯起病來喜怒無常,加之年紀漸大,記憶力不似以往,這些在我們看來都不算異常,不知御醫是想問什麼?”
劉恩盯著紅杏看了許久,猶豫著要不要把分魂之症的事告訴她。
畢竟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是櫻桃,紅杏雖然也算心腹,但總歸沒有櫻桃更親近,如果他把這個秘密告訴她,會不會壞事呢?
他這一沉默,紅杏哪裡還看不出來他的顧慮?也不解釋,直接指了指院外:“今天櫻桃姐姐告假在後面休息,如果劉御醫覺得事情我無法做主,我們可以去找她。”
穩妥起見,劉恩沒有拒絕她的提議,兩人一起找櫻桃去了。
站在房間裡,透過窗縫看到兩人離開,楊清嵐這才鬆了口氣,重新躺回原處。
剛才這麼一折騰,她現在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疼,特別是雙手,十指連心,動一動就疼得她呲牙咧嘴。
張雲華的精神狀態本就不好,她又用影后光環透支了她的精力,加上頭頂插著的安神用銀針,沒過一會兒她就撐不住睡著了。
好在第一步已經邁出,劉恩這顆棋子算是放在了棋盤上,她睡的還算安穩,剩下的,醒來之後再做也一樣。
她睡的四平八穩,大宅的一處小院卻炸了鍋。
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裡坐了八個人,其中包括還沒睡醒但不得不起床的櫻桃。
這些人都是張雲華手下比較得力,最近又在身邊的人。
聽著這幾個人在狹小的屋子裡七嘴八舌,本來就沒休息好的櫻桃只覺得頭疼,聽了一會兒就黑著臉大喊一聲:“夠了!都給我閉嘴!”
房間裡鴉雀無聲。
櫻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看看你們的樣子!分魂之症怎麼了?老夫人是第一天得這個病嗎?!吵吵鬧鬧是想翻天?”
一眾人全都低下頭默默不語。
“紅杏,你本該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現在在我這,有安排人幫你守著嗎?”
“我讓……劉御醫過去了……”
櫻桃眉毛一豎:“劉御醫不可信!而且他是男人!”
紅杏像是屁股下突然長出了尖刺一樣跳起來往外跑:“我這就回去!”
“站住!”
紅杏僵在門口。
“等會兒老夫人醒了記得伺候她吃藥,我們這邊的事一個字都不要和她說,一切有我安排,明白嗎!”
“是!”
“去吧。”
紅杏一離開,櫻桃的臉色更差了,直看的幾個人心驚膽戰。
另一邊,劉恩拔掉了“張雲華”頭上的銀針,沒過一會兒,她就醒了過來,只看了他一眼就別過臉去又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動,劉恩立刻明白現在的張雲華是那個有幼年記憶的雲華郡主,於是表情不自覺的緩和了些。
“郡主……”
“哪裡還有什麼郡主。”“張雲華”閉著眼睛聲音很小,幾乎如同喃喃自語,“還是像以前一樣叫老夫人吧。”
劉恩滿嘴苦澀,平日裡叫了無數次的“老夫人”此刻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兩人之間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張雲華”睜開了眼睛,但依舊沒有看他。
“櫻桃呢?”
“……今日休假,伺候的是紅杏。”
“她人呢。”
“在……後院。”
“張雲華”這才終於看他,眼裡是平日裡少有的犀利。
“你把我的事告訴她了。”
聽她如此確認的用陳述句說出這句話,劉恩自然無法反駁,但也沒有承認,坐在那沒動,也沒出聲。
“張雲華”似乎也沒打算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