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我可是還沒參觀過你的新家呢。”
鍾昕手被羅耀扯著,生硬拒絕難免會露端倪。她笑了笑,另一隻手去拍羅耀,那隻被攢著的手趁機抽了回來。“不過是臨時的棲身之地,連七八糟的,等哪天我收拾好了再請你過去。”
羅耀挑眉點了點頭:“昕昕,你晚上說的那番話讓我很有感慨,我覺得我們的心意還是相連的。”羅耀看著鍾昕,目光變得深沉起來。
鍾昕知道他指的是那一關於螞蟻的言論,她頷首笑了笑,沒說話。
“我希望我們能回到以前的樣子。”羅耀說罷,歪頭看著鍾昕,笑問,“好嗎?”
不管回到哪一刻,這對兩人的關係都是徒勞,羅耀的自私註定了不可能有女人能從他身上獲得幸福。
鍾昕聽了故作落寞,慘然一笑:“你現在是大總裁,我不過是個小演員,回到以前談何容易。”她說著,抬頭看著羅耀,“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讓自己配得上你……這樣我們才好像以前一樣並肩戰鬥,對嗎?”
羅耀要的不是這種等待,他急切追了一句:“我不在乎我們是不是身份對等……”
“可是我在乎。”鍾昕打斷他,笑著低頭看了看羅耀支在他身邊的手,想了想,伸手覆了上去,“我不想被人說成高攀,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鍾昕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羅耀一眼,撤回了手轉身下車。關上車門時,她又朝他揮了揮手,道:“晚安。”
車已離去,羅耀卻覺得有意思不捨。他降下車窗,朝鐘昕揮了揮手。
目送羅耀的車子遠離,鍾昕長呼了一口氣。人生如戲的意思,她大抵算是明白了。
鍾昕轉過身往樓裡走,還沒走兩步,突然發現樓旁的樹影下站了一個人。
雖然夜幕沉沉,但那人身材筆挺,鍾昕一眼就認出來了。她腳下漸漸停住,駐足在原地不敢向前。
她沒有動,深沉夜幕中的人卻主動向她靠攏。那人從樹影下走出,慢慢走到了路燈照射的光明處。
鍾昕看清了林懷予的臉龐,他面色柔和,眼中卻有些清冷,與這周遭的春意完全不符。鍾昕看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一腳踩到了小徑旁的花泥裡。
花壇剛剛鬆了土,高跟鞋扎進去一下子沒有平衡住,鍾昕身形晃了晃,搖搖欲倒。
林懷予搶先一步,伸手攬住了鍾昕的腰。
兩人距離驀然變得近在咫尺,鍾昕腦子“嗡”了一聲,心跟著狂熱地跳了起來。
林懷予的眼神依舊沉寂,他扶穩鍾昕,問她:“為什麼要躲?”
他的眼神雖然冰冷,但氣息卻是暖的。鍾昕面色紅潤,但好在黑夜裡什麼都看不見。她推開林懷予,向後退了一小步,坦言道:“你剛剛的眼神有些可怕。”
那眼神充其量不過是冰冷,但與平日的林懷予對比,就顯得有些恐怖。
兩人的距離拉開了,林懷予收回手插到兜裡,淡淡地說:“你覺得可怕,就一定做了害怕讓我知道的事情。”
鍾昕不幸被林懷予言中。她抬頭看他,想要拿出剛剛逢場作戲的架勢,可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切功力卻都退去,好像變回了初出茅廬的樣子。
鍾昕低下頭,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林懷予問她。
林懷予幫她出頭,幫她和公司談判,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前途。他做的這些事情,不論是誰,知道了都改說聲謝謝,感恩戴德。但是鍾昕偏偏說不出來,她覺得受之有愧,更覺得今晚的逢場作戲讓自己在林懷予面前抬不起頭。
見鍾昕不說話,林懷予沉沉嘆了口氣。他抬頭看了眼剛剛車子離開的方向,心裡已經猜出了車裡坐著的是何方神聖。
“我說過,不管怎樣,那部電影一定不能接。為什麼不聽?”
鍾昕抬頭看他,呢喃道:“我怕……怕你因為我……”
林懷予可以拿自己的前途去賭,但鍾昕卻不能放任他這麼去做。
林懷予搖頭:“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
“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冒險。”
“我也不能拿你去冒險!”話接著話,林懷予說得有些急,一句話脫口而出時,才察覺到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他嘆了口氣,往鍾昕面前靠了一步,“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不對?”
那個答案朦朦朧朧,卻又真真切切。鍾昕暗自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懷予哥你是為我好。”
避重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