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落在了季玄嬰身上,見對方腹部隆起,便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個樣子哪能幹這些粗活,讓你歇著還來不及呢……哥,你還是去外面散散步罷,對孩子也好,而且一會兒屋裡打掃的時候肯定弄得灰塵鋪天蓋地的,別嗆著你了。”說完,視線又隨之轉移到一旁的寶相龍樹身上,不過師映川剛張了張嘴,就又很明智地閉上了,他自己從小在大宛鎮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什麼活兒沒幹過?而寶相龍樹可是正兒八經的貴公子,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向來錦衣玉食,哪裡是他這苦哈哈出身能比的,只怕這輩子也沒幹過什麼粗活,這打掃房子還是免了罷,想到這裡,師映川無奈地撇了撇嘴,對寶相龍樹道:“算了,也沒你什麼事,有活兒我自己一個人幹就行了。”
寶相龍樹哪裡會讓師映川自己忙碌,便同樣挽起衣袖,道:“我幫你。”師映川笑道:“大少爺,你能會做什麼啊,別給我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但寶相龍樹如何會被他三言兩語就說動,堅持一定要幫忙,師映川無法,只得叫他跟自己一起打掃屋子。
這種清掃的活計可不輕鬆,任憑你武功再如何高明,在這方面也未必比一個普通婦人做得麻利,相對之下,寶相龍樹果然不負師映川給他冠上的‘大少爺’頭銜,不但沒幫上什麼忙,反而令師映川更加手忙腳亂,疲於應付,最後直到師映川忍無可忍,將他轟出去才算消停,而寶相龍樹自己也覺得頗為懊惱,只得訕訕地出去了。
寶相龍樹出了屋子,抬眼卻看見遠處季玄嬰正在湖邊散步,寶相龍樹見狀,先是怔了怔,方反應過來,一時間不禁眉頭深鎖,暗暗嘆了一口氣,他並不後悔自己對師映川動了情,但他很介意自己與其他人分享心愛之人,可是偏偏又沒有別的路可走,因為這已經是目前看起來最好的辦法,至於因此而造成的不甘與醋意,那也是暫時無可奈何的,畢竟當事情在短時間內找不到解決的方式時,也只能按照自己所想所思的去做了。
想到這裡,寶相龍樹心中若有所得,正準備進一步細細思量之際,卻不經意間看到季玄嬰正迎著日光舒展身體,慢慢做著一些活動四肢的動作,想來應該是對腹中的胎兒有好處,從寶相龍樹這個方位望去,只見如畫美景之中立著一個青年,容顏如玉,身上的衣袍被淡淡清風吹得微揚,更加襯托出身姿筆挺如修竹,這時明燦的陽光映在他的臉上,真真是透玉清輝,面板表面彷彿都在散發著清光,寶相龍樹原本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生得極好,但他從來也不怎麼注意細看,但是眼下不知道為什麼,季玄嬰那並不被他留意的樣貌卻在他心中一下子變得鮮明瞭起來,寶相龍樹忽然有些心情複雜,他定睛看去,頓時心中一凜,只覺季玄嬰不但容貌極為俊秀,而那眉目之間的脫俗風姿,更是使整個人都彷彿煥發著光彩。
這世間總是女子愛美,將容貌看得極重,而寶相龍樹身為男子,向來並不在意自己的模樣,可是如今看著季玄嬰,他心中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與弟弟相比,自己的容貌要遜色很多,師映川也是男子,也有男人的本性,知好色而慕少艾,在這方面,季玄嬰無疑就要佔很大的便宜了,而且季玄嬰如今雖然懷了孕,但是也只不過是腹部有些變化,對外表卻不見有什麼損傷,依舊容色不改,此刻在耀眼的日光下,面部的輪廓纖毫畢現,整個人俊秀如同青青翠山一般,更兼之神定氣閒,令人見之難忘,寶相龍樹心神一個恍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最終還是化為一聲淡淡的長嘆,這容貌是上天所賜,對此,他也是毫無辦法。
這時季玄嬰正好向這邊看來,寶相龍樹的神情變化以及眸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情緒就盡數落到了他的眼中,季玄嬰心中一動,隨即就微微揚眉,他轉身面向寶相龍樹,兩人此刻的心情都十分微妙,甚至說是有某種惺惺相惜之感也不為過,只因彼此中意的都是同一個人,這兩人畢竟是親兄弟,縱然關係有些淡,卻終究是血緣至親,總有些真情實意,即使成為了情敵,也勉強可以彼此和平相處,互相秋毫無犯。
寶相龍樹心中轉著許多念頭,一面走了過去,季玄嬰伸手挽起被風吹亂的鬢髮,語氣平淡道:“……大哥不是在幫忙打掃屋子麼,如何這麼快就出來了。”
寶相龍樹聞言心中微動,不鹹不淡地回應道:“我不擅長這些雜事,反而給映川添了不少麻煩,便被趕出來了。”他說得十分坦率,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如此一來,反倒是給人一種他與師映川關係極為親密的感覺,季玄嬰聽了,抬眼看向寶相龍樹,卻見兄長的臉上一片平靜,但其中隱隱示威的心思已經顯露無疑,寶相龍樹之所以如此與季玄嬰暗中較量,也是希望在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