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認識他罷。”
寶相寶花皺眉,慎重而溫和地勸說道:“你看,你自己都明白這個道理,那你還情願等他信他做什麼?梳碧,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心罷,不要自誤,說穿了,那個師映川負心薄倖,也沒什麼好的,他雖然身為斷法宗劍子,但又怎比得上嵇狐顏待你真心不二?你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彼此知根知底,而那個師映川呢?你一共才見過他兩次,其餘的都只是靠書信往來,你怎麼就偏偏就對那小子執迷不悟?”
方梳碧聽了,卻只是搖頭,她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寶花姐姐,的確,我和顏哥哥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和映川相處的時間卻極短,可是不管我和顏哥哥認識了多少年,而對映川的瞭解又有多麼少,但決定我究竟喜歡不喜歡,其實只需要那麼一瞬的時間,就是這一瞬,決定了他們是否打動了我。”說完這句話後,方梳碧忽然微笑起來,輕嘆:“顏哥哥對我真的很好,他很喜歡我,很照顧我,很瞭解我,也一直很努力地希望我也一樣喜歡他,可是這一瞬卻偏偏從來沒有發生過,沒有來到,而映川他儘管與我相識短暫,然而這一瞬卻還是出現在他身上了,讓我心裡留下了他的影子……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的罷,註定的一些東西,你怎麼逃也是逃不掉的。”
寶相寶花嘆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死心,是麼?哪怕他和我二哥已經有了孩子。”方梳碧抬頭看向天空,喃喃道:“是啊,明明知道他和別人有了孩子,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對他死心,我接到他的信之後幾乎呆住了,很想大哭一場,我也試著勸過自己,告訴自己算了罷,不過是個只見過兩面的人而已,而且還比我年紀小許多,雖然說喜歡我,但也並不代表不會改變……可是我卻又忍不住替他辯解,告訴自己他也是不得已的,不是他自願的,我不應該怪他。”
方梳碧深吸一口氣,眼睛似乎有些潮溼:“寶花姐姐,說來說去,我是捨不得他啊!”
寶相寶花眼見如此,也有些嘆息,一隻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旁邊的樹幹,道:“好罷,都隨你,只是等你以後見到那小子了,若是氣不過要教訓教訓他來出氣的話,那我自然幫你,總要狠揍他一頓才是!”
方梳碧忽地嫣然一笑,她看著天上那明亮的星辰,輕聲道:“不勞煩姐姐了,因為你若是下手重了的話,雖然解氣,可是我……卻要心疼了啊!”
☆、八十、攔路者,死!
寶相寶花聽了這番傾訴,再也沒有話說,半晌,才悶悶道:“算了,我看你啊,已經是無藥可救了,也不知道那個師映川給你下了什麼**藥。”方梳碧微笑道:“他哪有什麼**藥,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喜歡他的。”她說著,抬頭看向天空,那裡繁星閃爍,明亮得就好象那個人的眼睛。
……
大周,搖光城。
已經是夏季,風中都是帶著熱度的燥意,作為大周朝的皇城,這裡乃是一座十分宏偉的雄城,每天從城門處進進出出的人都不計其數,而這一天也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其中也包括了一個不起眼的老者。
那是一張蒼老的面孔,上面佈滿了皺紋,眼角的紋路交織得就彷彿是一張漁網,一頭灰白的頭髮挽成髻,插著木簪,穿一身雖然乾淨卻洗得發白的青色布袍,老者已經很老了,但是牙齒卻雪白整齊,神情如古井無波,沒有人能夠從那蒼老的眉眼最深處捕捉到裡面隱藏著的驕傲與冷漠,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任何差別,然而一雙眼睛卻絲毫不見渾濁,裡面透出的眼神是古怪的,也似乎是黯淡的,但其中卻充滿了歸於寂滅的某種情感。
老者在路上慢慢走著,不徐不疾的樣子,搖光城是相當熱鬧繁華的,街道上行人如織,到處都是黑壓壓攢動的人頭,老者的眼裡忽然有些空洞,就彷彿在他眼裡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存在,完全感受不到身處之地的熱鬧與繁華,只是有一些依稀還熟悉的建築勾起了他的某些已經久遠卻偏偏毫不模糊的記憶,比如遠處的那家酒樓,那裡是他曾經與另一個人把酒歡飲過的地方,而此時此刻再一次想起,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就若有若無地現出一絲痛楚之色,漆黑的眼睛裡目光依舊堅冷,然而卻不能不多了幾分惘然無措的顏色,他的心臟在微微地跳,微微地疼,老者知道無論眼下這樣的感觸是否是出於恨,或者出於愛,但是這種無法言說的觸動卻是他從來不會反感的,甚至是他最為渴求的,也許是那種讓人的心臟都會痛都會醉的記憶太過美好,所以才讓他無論是已經經歷過了什麼,都不肯將其忘卻。
老者的眼眸微微眯起,臉色平靜,抬首看著那酒樓靜默不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