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出乎意料,他剛才還以為這位季玄嬰的生父與沈太滄立場一樣,這次過來指不定要怎樣軟硬施兼,希望二人成婚,卻沒曾想季青仙好象乾脆就沒有這個打算,直接就要把自己的兒子帶走。
季玄嬰卻好象沒有太過意外的樣子,他微低著眼簾,然後又抬起雙目,搖頭平靜地說道:“……父親,我目前是不會跟你回萬劍山的。”剛說完,季青仙的神色就頓時一凜,先前還如新柳如勾月的一雙眉毛,此刻卻突然好象出了鞘的寶劍一般,微微一揚,竟是令人有些膽寒,這立刻就與他偏向於柔軟的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他注目於季玄嬰,似乎很平靜地道:“……玄嬰,你說什麼?你再對為父說一遍。”
季玄嬰垂目肅立,卻並沒有就此依服的意思,潤而薄的嘴唇抿出了一道筆直又頑固的弧度,然後才輕聲道:“父親,我的意思是,我近期會與師劍子在一起,不會那麼快就回萬劍山。”季青仙目色深沉:“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是,我意已決,就請父親聽憑我自己去解決罷。”季玄嬰不卑不亢地說道,季青仙深深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突然就輕嘆一聲,說道:“玄嬰,你是我的兒子,你在想什麼,為父又怎會不知道?依我看,你還是收起你那些心思,跟我回萬劍山才是正經。”
季青仙說著,轉身看向師映川,傲梅也似的面容令人難以逼視,淡然道:“玄嬰這孩子一向脾氣就是這麼古怪,這幾天想必給劍子添了不少麻煩。”師映川忙客客氣氣地說道:“季先生言重了。”季玄嬰的雙目微微有些茫然而低沉,他沉默了一瞬,忽然間就抬頭看向男子,語氣抑揚頓挫:“父親!請你不要擅自替我決定一些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可以嗎?”
季青仙眉頭一凝,就在這一刻,他的氣息突然就變了,周身上下都籠罩出一層冷冽森然的劍氣,冷冷道:“玄嬰,我最不滿的就是你這種性子,莫非一定要讓我親自動手押你回去不成?”
季玄嬰雙拳緊握,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然後他鬆開了拳頭,沒有出聲,只是微低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地面,就彷彿地上突然長出了一朵花來一樣,或者也可以說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並且固執己見,這樣一來,室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沉默而凝重起來。
季青仙面無表情地站在當地,臉色似乎越來越陰沉,細長的雙眉之間那顆紅印也依稀變成了暗紅色,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空氣中就好象有一根無形的弦,並且越繃越緊,師映川站在這父子二人之外,只覺得自己實在多餘而且處境尷尬,然而此時季玄嬰忽然打破了這種僵持,他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精緻的匕首,白皙的指尖拈住雪亮的刃,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將匕首放在了左手的手背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季玄嬰暫時就沒有動,只是他的目光裡卻流露出幾分複雜的意味,他抬頭靜靜看著季青仙,目光微轉,落在自己父親精緻的臉上,眼眸裡是濃重的固執與堅持,季青仙眉心一跳,然後他雪白的臉上就似乎有了一絲嘲諷或者是別的什麼,季玄嬰手中依舊捏著匕首,清逸漠然的面孔上沒有半點情緒,道:“父親,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權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既然如此,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我會一直堅持自己的想法。”
季玄嬰說著,就將手裡那把匕首的鋒刃緊貼在了手背的肌膚上,然後加力,準備割開面板,師映川眼見此景,眼皮頓時猛地一跳,這種習俗他不是不知道的,割破手背,那就是表明自己一力堅持己見、無論何時也決不會動搖的決心!
☆、五十二、兄弟
“……你給我住手!”“季公子不可!”季青仙與師映川齊齊開口阻止,季玄嬰的手停住,目光漫漫,卻不出聲,季青仙緩緩審視著自己的兒子,然後冷聲怒斥道:“……玄嬰,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季玄嬰聽了,卻跟沒有聽到一樣,捏著匕首的右手開始再次微微用力。
與此同時,一道劍氣破空激嘯而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襲至,季玄嬰指尖一顫,那寒光閃閃的匕首便被劍氣擊碎,沒有傷到他的手背半點,季青仙衣袖一揮,右手五指呈爪狀,一抓而去,這雪白的手掌在剎那間就彷彿激風驟雨一般,閃電般朝季玄嬰探出,五道氣流在一瞬間自他五指迸發出來,凝而不射,季玄嬰目光一聚,立刻身子向後飛退而避。
但季青仙怎會讓他輕鬆避過,就見五指輕輕一抖,竟是如影隨形,綿密的劍氣在他掌間縱橫交錯,強大的氣勢銳利如刀,鋒凜無比,朝著季玄嬰劈頭蓋臉地兜去,季玄嬰這時卻是再不避其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