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感覺轉瞬即逝,左優曇再次平靜了面孔,只平平淡淡地說道:“一個人有骨氣有傲氣是好的,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如果他落到了一無所有的地步,而且一無所長,命運完全操於他人之手,在這種情況下卻還留著一身傲骨和不值錢的可笑傲氣,那就根本是不識時務。”說到這裡,左優曇似乎有些自嘲地微笑起來,一笑傾城,但他的眼神卻是陰冷而堅毅的,與當年那個徒有無用傲骨的皇太子形成鮮明的對比,繼續說道:“一個男人如果要是沒有本事沒有力量的話,非但一無所有,甚至就連‘自尊’二字也是不配繼續擁有的了。”
師映川眯著眼睛品咂著青年的這幾句話,默不作聲,嘴唇微微抿起,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不過這時師映川忽然聽到外面似乎有細微的聲音響起,他轉頭向窗戶那裡看去,卻發現原來是外面開始下起了雪,師映川看著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著,忽然說道:“……我這次來搖光城,一來是因為晏勾辰,二來卻是準備順便去祭奠一下我母親。”
當年燕亂雲身死之處正是大周境內,距離搖光城很近,師映川雖然對燕亂雲這個母親沒有多少深厚感情,但畢竟對方也是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有很大的恩情,他自然要去祭拜一番,也算是表表心意了。
這時外面卻忽有人笑道:“有勞君上久等,方才與父皇有些俗事相商,這才耽擱了,君上莫怪。”師映川目光投過去,微微一笑,道:“王爺用不著這樣客氣。”此時晏勾辰正好掀簾而入,恰恰看見師映川笑得禍國殃民,眉宇之間卻是英氣凜然,不見半絲嫵媚,不禁一怔,心中轉過數個念頭,面上卻不露聲色,只與師映川如常談笑。
晚間晏勾辰命人備了酒餚,兩人便在暖閣中飲酒暢談,等到夜色漸深之際,晏勾辰已是有了幾分醉意,師映川也面色緋紅,吐息醺醺,晏勾辰燈下看美人,只覺少年確是有傾城之色,況且對方並非任人予取予求的柔弱美人,而是大權在握、力量強大的上位者,眼下被酒意暈染的雙眸之中似有星光流轉,容貌雖然美麗,眉宇之間卻偏偏又有一股令人不敢冒犯的威嚴之意,如此一來,卻是平添了許多不可為外人道的邪惡誘惑,哪怕是有比他容貌更出色的美人,也終究少了這份叫人心中蠢蠢欲動,但偏又不敢放肆的微妙矛盾心理,只能幹瞧著,但也只是望洋興嘆,可見而不可得。
師映川亦是燈下看美人,晏勾辰容貌俊美,且有儒雅之風,此刻面泛酒色,如同桃花噴薄,師映川曾經聽說過晏勾辰的生母乃是一名十分出色的美女,想來晏勾辰應該是繼承了其母的優點了罷,不過師映川忽然間就覺得有點好笑,自己現在對容貌出眾的男性好象是越來越欣賞了,就和以前看美女差不多,莫不是因為自己有了同性情人,所以漸漸潛移默化的緣故?
且不說兩人心中各有念頭,後來等到有了七八分酒意,晏勾辰撐持不住,便由下人攙著回去休息,師映川也回到了容王府為他準備的房間,這時左優曇扶著他讓他在床邊坐下,師映川微微閉目,緩慢運轉著真氣,過了大概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只見有大量的白色霧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頓時室中滿是酒味,這時師映川卻睜開了眼睛,眼中哪裡還有絲毫醉色?當然,先前他確實是真的有幾分醉了,只不過以他的修為,運功逼酒這樣的手段只是小事而已,當下師映川神色清明,再沒有半點醉態,他起身招呼左優曇一聲:“……叫值夜的人下去,你親自去門外守著。”左優曇答應著,退了出去。
夜色深沉,雪還在下,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人影手裡拎著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隱入院中,由窗戶進到房內,一時師映川將手中那個昏迷的犯人放在地上,關上了窗,他之所以這樣親力親為,主要是因為以左優曇的修為雖然不是不可以從牢中弄來他要的犯人,但這裡是王府,戒備森嚴,而左優曇帶著兩個人,絕對是難以避開別人的耳目悄悄潛回的,師映川並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自己弄來活人使用的這個秘密,所以乾脆自己動手。
這時一直在外面把守的左優曇也已經察覺到了裡頭有動靜,就知道是師映川回來了,他並沒有出聲,只是繼續站在門外,如同泥塑木雕一般,而室中師映川已經動手了結了這個死囚的性命,開始進行實驗。
房中靜悄悄的,未幾,地上一個人緩緩坐起身子,是個身穿囚衣的年輕女子,雖然頭髮蓬亂,但依然可以看出有幾分礀色,此女站起來,慢慢活動著四肢,走到了鏡子前。
這女子自然就是已經成功進入這具身體的師映川,此刻師映川看了看鏡子裡的那張臉,用手摸了摸,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他似乎對那鼓囊囊的胸脯不太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