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便是死上千千萬,於我而言,也不及我一根手指!”
最後一句話已是冷然大喝,滿是肅殺之意,偏偏殿外一聲炸雷同時響起,彷彿在昭示著世事無常,大殿中立刻氣氛難明,包括李長老在人,十餘人齊齊指過來,厲聲叱道:“……喪心病狂!”師映川哈哈大笑:“如果這就算是喪心病狂,那就喪心病狂罷!”這時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夠了!既是我的弟子,我自會處置!”聲音一出,眾人頓時一悚,不約而同地都把目光投向上首,只見連江樓依舊沉穩地坐在椅上,卻不怒自威,一時間眾人都安靜下來,一片壓抑,只能聽到外面嘩嘩的雨聲,連江樓緩緩開口:“映川,我且問你,你確是承認自己便是寧天諭?”師映川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想來應該是的。”連江樓雙眉一挑,正欲說話,那李長老卻已暴喝道:“諸位可是聽到了!”又朝連江樓用力拱手:“蓮座乃是一宗之主,應以宗門為重,師映川雖是蓮座親傳弟子,在這等大事上,卻也萬萬不可縱容!”
連江樓眼神冰冷,也不說什麼,並不理會,只目光一掃四周,最後落在面無表情的師映川身上,道:“既然如此,大長老的方法你可以不接受,但就此便要去捨身崖,終生不得離開,你可願意?”這捨身崖便是當年囚禁澹臺道齊的地方,連江樓這麼說,就意味著師映川雖然可以不自廢修為,但這一輩子也是再不可以離開大光明峰半步了,師映川聽了這話,心頭頓時一震,雖然連江樓語氣冷漠,條件看起來也極苛刻,但師映川卻已感受到其中的迴護之意,一時間喉頭酸澀,幾乎落下淚來:自己沒有看錯人,師父終究還是維護自己的!
“……蓮座!”當下就有人站出來,臉色鐵青。嘶聲說著:“此事決不可行,如此行事,後患無窮!”連江樓冷漠道:“他一生不出大光明峰,與死了又有何區別,莫非這樣還不足以令人放心?”當下又是一人站了出來,質疑道:“萬一此子逃出,豈非……”連江樓直接打斷對方的話:“有我坐鎮大光明峰,他又豈能逃離。”那李長老這時忽道:“蓮座如此行事,包庇門下弟子,只怕不能服眾!”連江樓聞言,徐徐一哼:“……我如何行事,又豈是爾等能夠評說?”當下卻又有數人苦諫:“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連江樓突然重重一拍扶手,手中的玉如意應聲而碎,他環視諸人,冰冷冷地說道:“日後師映川若是意圖逃離,自然有我出手大義滅親,但在他沒有對宗門生出危害之前,畢竟還是我弟子。”連江樓頓一頓,聲音已是堅若冰石:“……我是他師尊,日後若因此生出禍端,我自會一力承擔!”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縱使那些心懷異念、立場不同之人,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如此一來,作為師映川的師父,連江樓承擔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真可謂是擔了天大的干係,為了弟子卻把自己搭上了,這些人自問如果換作自己,卻是做不到這一步!
一時間殿內死寂一片,心思各異,氣氛愈發緊張,誰也不知道今日的一切是否會導致不可控制的後果,但就在這時,一陣狂笑聲陡然響起,師映川笑得眼淚也出來,緊接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對著連江樓磕了三個響頭,眼中煥發出複雜之極的神采,沉聲道:“師尊對我的維護,映川永遠記得!今日我之所以回來,為的其實也只是師尊這一句話而已,現在,映川知足了!”隨即長身站了起來,平靜道:“但映川只能說是辜負師尊的好意了,若是讓我一生被囚禁在捨身崖,沒有自由,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請恕映川大膽,這個提議我不接受!而我師映川,也從不束手就縛!我輩修行之人,博的就是一個逍遙,博的就是一個自由,萬事隨心而為,憑什麼要用順從大局作為藉口,囚禁我一生?我不服!”
“劍子!”一名太上長老鬚髮皆張,臉上怒色分明,沉聲道:“你是天之驕子,尊貴無比,但既然確定你是寧天諭轉世之身,那麼無論是我斷法宗還是其他宗派世家,都不可能坐視不理,這世間已再難容你!眼下大長老與蓮座給出的兩條路已是我們可以做的極限,劍子若是還不領情,當真就是自絕於宗門了!這世間,只怕也再沒有你容身之地!”
“那又如何?”師映川狂肆而笑,大聲道:“強者不會妥協,永遠不會!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帝王將相,在局勢變換之下也就只能選擇服從,無法抵抗,不得不從大局出發,然而我輩武者的一切來源於自身力量,縱然世上人人都要敗壞我,我一身偉力卻未失去,所以仍然可以抗爭!”
“……不過是一群膽小鬼罷了!”師映川哈哈大笑,他不屑地看著大殿中的一張張神色不一的面孔,語氣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