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地擔心,此時此刻,他真切地體會到自己與面前的這個女孩,也許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師映川又安慰了方梳碧幾句,這才騎馬趕回前方,這時坐在馬背上全程目睹了這場分歧的寶相龍樹見到他回來,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說道:“看來她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對你瞭解很少,所以現在很驚訝,她沒想到你實際上是心腸這麼冷酷的人,是罷?”
師映川一頓,搖頭道:“很冷酷麼?我只是覺得無論是什麼人,只要自己做了事,或者處於某個地位,就應該有承擔相應責任的覺悟……作為我的女人,梳碧她應該習慣這些,其實這些事情她根本不必做,只要能夠接受和麵對就可以。”說到這裡,想到方梳碧的稟性為人,想到當初香雪海的性情,一時間不禁暗暗輕嘆,寶相龍樹微微一笑,似是不經意地道:“如果她沒有這種覺悟呢,莫非你就不要她?還是說,你就會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樣,有所改變?”
這個問題相當尖銳,師映川的眉頭也被刺得跳了幾下,他輕聲嘆息:“我當然不可能改變,如今我處於這個位置,又怎麼可能像她所希望的那樣?除非我帶她隱居世外,但那樣的生活,我不喜歡,也忍受不了。”寶相龍樹在他身旁微笑著說道:“當然,你不是甘於做那種無名老死於野地的人,事實上在我看來,你冷酷一些才是好事,因為冷酷這個特質,是上位者所必備的條件之一,方梳碧不喜歡,但我卻很欣賞,這世上有著自己的道,自己的堅持,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並不是很多,而能夠由此堅定前行,堅定自我,這就更不容易了,我喜歡你的性格,也理解你。”
這些話說出來,落到師映川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兩人這樣邊趕路邊說著話,而在車廂中,方梳碧抱膝坐著,有些出神,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想家,想念四季如春的桃花谷。
又過了些時日,終於來到斷法宗所在的地界,距離常雲山脈已經不遠。
此時隊伍經過城門,這裡行人車輛往來不絕,忙碌非常,有公差在此收稅,行人倒是無礙,主要是徵收進城的商隊稅款,師映川等人來到城門前,那些差人一個個都是有眼力的,見著隊伍當中的這些的馬車行駛時的樣子,就知道車子裡面裝的東西十分沉重,重量驚人,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車裡裝的應該是金屬一類的東西,很可能是金銀,如此一來,不禁嚥了一下口水,這些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有人低聲道:“不如……”領頭之人也是喉結微微滾動,但這時馬上的騎士有一個卻舀了酒囊仰頭喝一口烈酒,暖著身子,不經意間便露出了裡面的一角衣袖,顯出上面一朵淡淡的蓮花,這領頭的公差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照著說話那人就重重敲了一下腦殼,壓低了聲音斥道:“蠢材,也不放亮了招子看看,這是斷法宗的人,也想打主意?不知道怎麼死的!其餘人一聽,齊齊一顫,如此一來,哪裡還敢有半點心思,趕緊放行,連通行的稅銀也不敢收了,心中一陣後怕,目送著一行近三百人緩緩透過城門,見著隊伍遠去,這才有人低聲感慨,面上滿是羨慕之色:“頭兒,若是咱們也能拜進這樣的大宗門……”那領頭的差人嘆了一聲,笑罵著:“怪也只怪孃老子沒給咱們生個好根骨,沒那個天資,哪裡進得了人家那種地方?好了,少想這些有的沒的,先弄點油水,晚上找個館子喝酒才是正經。”雖是這樣說,臉上也流露出深深的羨慕之意。
隊伍進到城中,補充了一下食物和飲水等物,找了一家足夠大的客棧,包下幾個院子住下,把人安置了,師映川一路上雖然不是風餐露宿,但旅途當中自然條件不能與平時相比,因此趕緊叫人去燒了熱水,痛痛快快地洗個澡,換了衣裳,這才覺得一身輕鬆,這一路他也無聊得很了,現在進了城,就想到街上逛逛,原本去喚方梳碧一起去,但方梳碧卻說有些乏,想要休息,師映川見狀,便讓她歇著,自己跟寶相龍樹兩人上了街。
兩人沒有什麼目的,只是隨意走走,買了點小玩意兒,兩個人穿得都不華麗,打扮普通,倒像是一對小富之家出來的情侶,師映川買了兩個香噴噴剛出鍋的肉末燒餅,分給寶相龍樹一個,兩人相視一笑,很是溫馨的樣子,寶相龍樹捏了捏師映川的鼻子,道:“怎麼想起買這種東西吃了?前面就有酒樓,你若餓了,我們就去叫一桌上好的酒席,不比啃燒餅要好?”
“有燒餅吃,這已經很好了。”師映川笑著,想起以前的事情,一時間不由得生出些感慨:“我年幼的時候在大宛鎮,整天吃不飽穿不暖,還要不停地做事,有一次我餓得厲害,又冷又餓地躺在灶下,正好董老七領著他的兒子柱兒從街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