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眼光毒辣,看問題自然透徹長遠無比。
師映川挑了挑眉頭,卻沒有立刻答覆,修長的食指富有節奏地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李原這時又道:“……下官聽說國師喜歡收藏泰元帝之物,如今正好蒐集到兩件,還請國師笑納。”師映川聞言,眼中微閃,自己愛好收集泰元帝之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不過此人這一舉動顯然不是短時間可以辦到,想必早已存了拜見自己以求引薦兒子進門的心思,就算自己這次沒來青州,不久之後這個李原也一定會找機會託人遞話,這次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如此一想,不由得笑了笑,便欲應承此事,反正也沒有壞處,哪知李原又繼續道:“下官先父曾經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十斤天外異鐵,一直收藏在家中,曾經請人看過,乃是打造神兵利器的絕佳材料,此次便獻於國師。”這樣所謂的天外異鐵其實就是隕石中所提取的金屬,非常罕見,確實是好東西,李原知道以師映川的身份,什麼金珠寶貝沒有見過,哪裡會稀罕銀錢之類的俗流東西,於是才拿出家中的珍藏,果然,師映川有些感興趣了,淡淡笑道:“你倒是有心了……如此,明日就讓令郎過來,我見一見,若是資質不差的話,日後自有他的前程。”
李原自然是連連拜謝,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敢過多耽誤師映川的時間,當下便告辭了,留下兩口箱子,裡面是送來的禮物,師映川打個哈欠,順手就開了其中一個箱子,就見裡面是一塊黑黢黢的似鐵非鐵之物,表面隱隱有金色光澤,便點頭道:“不錯,此物摻上幾樣其他材料,就可以打造出一把神兵。”左優曇開啟另一口箱子,道:“原來是兩幅字畫……”便將兩支泛黃的圖軸取出,師映川拿過其中一個,解開繫繩,徐徐展開,原來是一幅字,有泰元帝的印章,師映川看了一下,又重新收好,左優曇就又遞過另一個,師映川開啟,頓時愣住了,原來這是一幅畫,畫上是個男子,正負劍面朝大海,風吹亂了長髮,師映川看那身影,那風姿氣度,只覺得很熟悉,分明就是夢中曾經數次見過的蓮生,男子的側臉可以看得很清楚,雖然只是半邊,卻已經可以想象出那定是一張十分英俊的面孔,看了他的樣子,才真正知道‘劍眉星目’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而在上泰元帝印章的上方,一個‘蓮’字赫然在目,這也讓師映川徹底肯定了畫中人的身份:必是二代宗正趙青主無疑!
這是師映川第一次見到趙青主的模樣,看著畫上男子,這個自己曾經的情人,也是現今的祖師,師映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很是複雜,但同時他也有些失望,這並不是說趙青主的真容讓他失望,而是因為這張面孔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非常陌生,毫無頭緒,師映川輕輕撫摩著畫,然後就小心地收了起來,囑咐左優曇把這幾件東西都收好,不過很快,師映川就鋪起紙,提筆畫了起來,透過剛才畫卷上趙青主的側容,進而將對方的整個樣子畫了下來,一時畫畢,覺得應該與真人的容貌出入不大,便將這幅肖像交給左優曇,道:“叫人多拓印一些,給我滿天下張貼出去,若是誰能找到此人或者提供確切的線索,我有重賞。”
師映川倒不擔心有誰知道畫上人的真實身份,畢竟趙青主的畫像就連大光明峰都沒有,況且又時隔千年,怎麼可能還有人見過斷法宗二代宗正的容貌究竟是什麼樣子?這個機率幾乎為零,而且就算萬一寧天諭還給趙青主畫過像,並且流傳下來,那上面也不可能有提名,就好比自己現在得到的這一幅,所以師映川並不怕有人發現什麼疑點,倒是左優曇接了肖像,心中不免疑惑,但他早已學會對於師映川的所有要求都只需執行,而不會去問為什麼,更不會去探究其中的奧秘,也不會多想,眼下也是一樣,於是就應了一聲。
一夜無話,師映川也沒有什麼睡意,一晚上都在打坐,翌日一早吃過飯,州牧府便將府中二公子送來,師映川看了一下,對方的資質果然不差,雖說在他眼裡只算是一般,但放在別人眼裡卻已是頗為不錯了,即便拜入斷法宗,做個內門弟子也已經基本夠格,於是當下就修書一封,交給此人,讓對方拿著書信前往斷法宗,到時候自然有人安排。
做完這些事情,師映川便去看望燕太元,不管怎麼說燕太元也已經時日無多,有些事情也就沒必要計較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多年了,他雖然還保留著從前的一些東西,但也依然還是逐漸融入到了這個社會當中,所以在有些事情的看法上也與其他人一樣,既然燕太元是自己的外祖父這個事實無法抹去,那麼又何必極力否認這一點?而燕家的人倒也識趣,並沒有誰來打擾師映川,也沒有藉著師映川的名頭做些什麼,對於這一點,師映川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