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觸目所及的美麗景緻,令師映川這樣閱歷的人都不吝讚歎,此次因為繼任大典的緣故,瑤池仙地對外開放,早早來到這裡的人自然不會窩在安排好的住處之內,尤其是年輕人,有不少都在外面結交朋友,彼此熟悉起來,許多青年更是趁這個機會接近這裡的女弟子,由此成就一段良緣也未可知,雖說瑤池仙地一向少有這樣的熱鬧之景,但接待工作還是有條不紊地展開,一切都秩序井然,一時師映川來到湖邊,湖中水明如玉,岸上青草鮮花,風中滿滿的盡是清馨香氣,令人心曠神怡,此處有些偏僻,況且眼下時辰還早,大多數人只怕還沒吃早飯,因此周圍倒沒有其他人,很是清淨,師映川面對著如斯美景,心中清暢,袖中北斗七劍飛出,落於指尖,師映川哈哈一笑,飛身來到湖面上,即興演練起劍法。
半晌,師映川心念一動,飄飄然回到岸上,他望向遠處的樹林,笑道:“……你還要在那裡看到什麼時候?”話音方落,一個穿著青色袍服的男孩便現出身形,卻是季平琰,師映川右手一招,七道彩光頓時飛回袖中,他負手而笑,道:“怎麼,你已經跟了我一路了,還沒看夠?”
季平琰白嫩的小臉上微微一紅,他是師映川的親子,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怎麼可能沒有慕孺之情,之前他就想去找師映川,後來路上不期然遇到了外出的青年,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或許與‘近鄉情怯’有些類似罷,他就遠遠地吊在年輕的父親後面,跟著對方一直來到了這裡,季平琰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瞞得了身為宗師的父親,但眼下被人一語點破,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的,不過師映川顯然並不在意,他示意季平琰上前,問道:“剛才我的劍法,你看懂了幾分?”季平琰喃喃道:“孩兒愚鈍,只依稀明白了三分左右……”師映川讚許地點了點頭,笑道:“三分?你這個年紀,能有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我已經很滿意了。”這也就是因為季平琰是師映川的兒子罷了,若非如此,武者練功之際最忌諱的就是旁人偷看,要是陌生人這樣做,立刻被打死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兩人既是父子,當然也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季平琰得父親誇獎,心中十分歡喜,他垂手道:“父親劍法精妙,孩兒勉強才看懂幾分,還請父親教我。”他們倆是父子,季平琰向自己的生父討教,當然沒什麼不合適的,師映川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微笑著說道:“這個自然,我的本事若不教給你,又能教誰了?”當下就詳詳細細地解說起來,指點季平琰的武藝,末了,季平琰卻忽然道:“父親當年一夜斬盡滿山桃花,自創絕技十二式,取名‘桃花劫’,不知能不能教給孩兒?”師映川長眉微挑,復又哂道:“你小小年紀,哪裡領會得了這門功夫的精髓,等你日後因情所困,或許才有資格學得這門功夫。”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升高,師映川攜了季平琰的手,道:“還沒吃飯罷,去我那裡,我下廚給你做幾樣菜嚐嚐。”季平琰早就從其他人那裡得知師映川的烹調本事相當不錯,只不過從他有記憶以來,卻是沒有嘗過父親的手藝,現在聽說師映川要為自己親自下廚,頓時眉開眼笑,終究露出了孩子心性的一面,師映川見了,心中也自有一番感慨,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且不說這裡上演著父慈子孝的一幕,遠在萬里之外的大日宮中,連江樓拿起面前的一罈酒,拍碎封泥,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溢了出來,連江樓面對著眼前無際蓮海,右掌在壇口一拂,一道晶瑩的酒線便騰空而起,緩緩注入了男子手裡的一朵蓮花當中,這酒名叫‘三生有幸’,是連江樓親手所釀,但在他的記憶裡,卻從來都沒能有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醉。
以花為杯,酒液入喉,一縷醇香悠悠不絕,不多時,壇中美酒便少了一半,這時連江樓摘下一片蓮葉,微眯雙眼,隨手在葉子上划著,等他停手之際,卻見上面分明是一句詩:
……南浦蒹葭疏雨後,寂寥橫笛怨江樓。
☆、二百五十三、親事
南浦蒹葭疏雨後,寂寥橫笛怨江樓……這十四個龍飛鳳舞的字略顯潦草地出現在碧綠的蓮葉上,連江樓凝目看著這句詩,想到了那個女人,燕亂雲,她給自己生的兒子取了‘橫笛’這個乳名,想必對他滿滿的都是怨,只不過似乎天意弄人了一些,她所生的那個孩子也和她一樣,愛上了一個註定不可能給出回應的人,這句詩也由此變得更貼切了,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時間連江樓眼神依舊冷淡,手中拿著那片蓮葉,輕輕一彈,頓時新鮮翠綠的葉子彷彿被無數利刃同時切割了似的,化為指甲大小的碎片,被風一吹,便四處飄散開來。
連江樓慢慢喝著酒,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