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平琰的親生父親,血緣至親,自然一心為他好,方才我已送信去斷法宗,將此事說明,想必蓮座也不會在意罷,畢竟當年在我與十九郎的婚事上,不也一樣是被長輩做主?”紀妖師聞言,眼中幽光層疊,突然嗤道:“果然晉升了宗師便自此不同,脾氣比起以前,大了不少。”師映川雙眸紅光莫測,讓人見而心悸,微笑道:“大概是年紀漸長,脾氣也就見漲了。”紀妖師似乎不甚在意,與師赤星又簡單說了幾句,便起身離開,待他走後,師映川才轉臉看向一直未開口的師赤星,問道:“宗主命人請我過來,卻不知是有何要事?”師赤星柳眉微抑,看著自己這個晚輩,道:“確實是有事相詢。”
師映川態度客氣:“宗主請說。”師赤星目視於他,緩緩道:“那夜我回宮之後,卻是有些變故,我與傅仙蹟之間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聽聞。”說著,卻是伸出手臂,將衣袖拉上去些許,就見雪白的腕子上用紅繩串著一顆瑪瑙似的東西,師映川微微一愣,認出此物卻是一顆相思石,他正疑惑間,就聽師赤星道:“……這是相思石,我憑藉此物。可以確定傅仙蹟的行蹤。”師映川聽了,心中一動,之前他親眼見到師赤星那夜幾乎殺了傅仙蹟,眼下卻發現這二人數十年未見,卻原來彼此之間就像是自己與季玄嬰一般,都身懷相思石,確定彼此的方位,師赤星縱然那夜表現得肅殺無情,但又豈是真的對傅仙蹟再無絲毫情意了?這裡面的愛恨糾葛,果然不是旁人能清楚的,想到這裡,又聽師赤星繼續道:“由此物看來,傅仙蹟距離這裡不會超過十里之外,但我與他聯絡之際,他卻毫無回應,以他的性情,不至於如此,這必不尋常。”
師映川聽了這番話,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師赤星那天晚上回來之後,必是擔心傅仙蹟的傷勢,又或者是另有其他,便聯絡對方,按理說傅仙蹟察覺到師赤星的氣息波動,必定會立刻回應,但現在……不過轉念一想,師映川的表情就忽然有些冷了下來,他明白了師赤星字面下的意思,不禁心中不快,道:“宗主是問我是否知道東華真君的下落麼?”師赤星毫不掩飾,隨著師映川的話,盯著面前的青年,臉上和眼眸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道:“正有此意。”
師映川突然哈哈一笑,捲袖按膝,自嘲道:“看來我的名聲確實是太差了,宗主是懷疑我對真君有所不利麼?是了,難怪宗主起疑,我青元教此次來了兩名宗師,若是真的動手,東華真君確實處境堪憂,而且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派之人,身份尷尬得緊,做下這樣的大事,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青年冷冷說著,臉色卻越來越肅然:“但我現在要告訴宗主,那天晚上宗主走後,我與東華真君只是說了幾句話,對方便離開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師赤星目光筆直地看著師映川,她的眼神猶如利劍,似乎無孔不入,可以穿透一切面前的阻礙,直抵對方心中最隱秘的角落,而師映川眼見這般,也只是冷靜地與她對視,半晌,師赤星忽然微微垂下眼皮,髮間僅有的一支金步搖輕晃一下,淡淡道:“……如此,是我冒昧了。”
一場見面不歡而散,師映川出了大殿,卻不期然遇見了師遠塵,師赤星出身大呂師家,師家此次派人前來觀禮,倒是再正常不過,一時師映川與師遠塵寒暄幾句,但他心情不大好,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此處,一路上師映川面沉如水,心中默默思索著傅仙蹟之事,突然,他猛地一凜,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刻就對寧天諭道:“傅仙蹟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
☆、二百五十五、無常
師映川面沉如水,對寧天諭道:“傅仙蹟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寧天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師映川勃然驚怒:“果然是你!”寧天諭慢條斯理地道:“傅仙蹟此人說起來,與你也並沒有什麼深情厚誼,就算我做了什麼事,你又何必動怒?”
師映川強行壓抑住滿心的驚怒之氣,道:“你究竟是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寧天諭語氣淡然:“……這些都無關緊要,你只需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師映川畢竟不是普通人,最初的震驚過後,思維也立刻清晰起來,他皺眉思索,沉聲道:“你是如何動手的?畢竟你我一體,那天晚上,你根本沒有機會!”寧天諭倒也不瞞他,很痛快地說了:“你莫非忘了麼,傅仙蹟被師赤星一劍重傷,當時你便取了藥給他服下。”師映川深深鎖眉:“我給的只是療傷的藥,雖然珍貴,但……”寧天諭打斷他的話,不緊不慢地道:“療傷的藥?錯,那是‘九轉連心丹’。”
“九……該死!”師映川陡然變色,他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