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所創,而我也順理成章地被他當作了磨刀石,如今你面前的連江樓與你一起轉世至此,正是天意,此人對你絕對不是真的無情,既然如此,就讓他徹底愛上你,就像當年我痴愛趙青主一樣,到後來你成功之際,你就狠狠地刺他一劍,不是用什麼尋常刀劍,而是情愛之劍,這一劍刺下去,他就是一千年一萬年也記得,做鬼也記得,縱使他成為天下第一人,而你手無縛雞之力,他也要輸在你手上,讓他嘗一嘗這種當年他親手刺在我們心口時的滋味!”
寧天諭放聲狂笑,他笑得彷彿溫柔如水,卻又至毒如斯:“……前段時間我受傷蟄伏,在此期間我已經慢慢想清楚了,即使以後能夠遇到趙青主真正甦醒的那一天,那時我也不會殺他,因為哪怕是殺了他,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一死罷了,這還不夠狠,遠遠不夠,根本沒有可能讓他銘心刻骨,所以我要的,卻是以情為劍,殺得他永生永世都翻身不能!”
寧天諭冷入骨髓的笑聲在師映川腦海中迴盪,聲聲都是至愛至恨,這時一隻微暖的手抓住了師映川的手,連江樓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在做什麼?”師映川猛地一回神,卻見連江樓抓住他的手拿起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師映川的右手已死握成拳,力道很大,指甲已經微微陷進了手心裡,有鮮血流出來,師映川一怔,沒有回答,連江樓也沒再問,帶他回到室內,取了藥塗上,用紗布包紮起來,師映川坐在床沿,看連江樓在燈光中顯得多少有些柔和的面孔,等到連江樓就快處理好了傷口的時候,師映川突然就開口道:“……你現在已經記起一些事了,就和我一樣,那麼,如果你記起所有的事情,到時候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從前你殺了還是寧天諭的我時,究竟是什麼心情?”
殿中突然就安靜下來,彷彿連窗外吹進來的微風也淡淡消散了,連江樓漆黑如夜的眼睛看著師映川,英俊的面容上沉靜安然,兩人一個坐一個蹲,看起來是溫馨的一幕,相依相對,師映川也看著連江樓,繼續說道:“那種感覺,那種心腸,應該是冷酷決絕到極點罷,因為當時那般深切濃重的情意,多年恩愛,也能夠下手毀去,如果沒有狠到極點的心腸,又如何會做得出?”連江樓的目光在師映川身上一轉,卻是一句也沒有回覆,他替青年包紮好了手掌,便起身出了大殿,師映川微垂眼睫,低頭看自己被包紮得整整齊齊的手,臉上一派複雜之色。
數日後,婚禮如期舉行,連江樓一向性情冷僻,不喜熱鬧,此次成親之舉不但令人們意外,而且也根本沒有大操大辦,更不曾廣發請帖,只在大日宮張燈結綵,辦了酒席,這倒是完全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沒什麼奇怪的,不過斷法宗宗正娶親畢竟不是一件小事,許多人雖然並未受到邀請,也還是紛紛送來了賀禮,但對於‘新娘’的身份,除了斷法宗內的極少數人以及前時與圍捕師映川一事明裡暗裡有所關聯的寥寥一些大人物之外,其他人依然毫不知情,只是私下裡議論幾句罷了,誰也沒往師映川身上去想,畢竟這種猜測看起來實在是匪夷所思。
此時外頭鞭炮聲聲,整個大日宮到處都是一片片的大紅色,朱欄玉臺,錦繡金彩,剛剛入夜,到處都是彩燈,絢爛得令人沉醉,如同一個未醒的迷離夢境,師映川坐在椅子上,只穿著雪白的貼身衣褲,一頭青絲淋淋漓漓地披散而下,如同一匹華麗之極的墨緞,那麼美麗的一頭長髮,凝黑得像是最深沉的夜晚,順滑得幾乎挽不住風,穿著貼身內衣的師映川手中拿著一張精緻的合婚庚帖,大紅塗金的硬紙上印著吉祥的美麗圖案,也有吉祥的詩句,翻開時,裡面正中間端端正正地寫著他與連江樓的名字,師映川用潔白的手指緩緩描摹著那六個字,嘴裡低低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太小,無人聽得清楚,這時卻聽一旁的侍女輕聲道:“爺,時辰不早,該更衣了。”
師映川不置可否,把那張合婚庚帖用一隻描金匣子鎖了,交給侍女收好,接著便起身伸平了雙臂,任眾女替他穿衣,這喜服很是繁瑣,好在人多手快,不一會兒也就穿好了,又有一個老成的嬤嬤拿著玉梳慢慢替師映川梳頭,這自然不會挽什麼新娘髻,只等到將頭髮梳通了,便在腦後結成一根烏黑油亮的大辮,長髮上扣著赤金箍,順下一長串的七彩寶石糾纏著黑髮一路編下來,閃耀著灼灼光華,最後再用紅色絲帶縛住,簡簡單單地盤起來就罷了,一時間師映川眯起眼看向鏡子,鏡裡的人雖是因消瘦而失了從前的男子英毅輪廓,但也不再是傷勢未愈那段時期內的黯淡憔悴模樣,此刻容光熠熠,明豔不可方物,幾世孽緣,今生一朝結為連理,無盡漩渦一般的命運將人捲入,師映川看著鏡中人,嘴角忽然泛出一抹叫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