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師映川對他笑道:“那也比從前好上許多了,還有什麼不足的?不過……”師映川說著,忽然伸出手去捧住了寧天諭的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端詳了一下面前這張並不怎麼出彩的面孔,說道:“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這麼面對面地看見你……怪不習慣的。”寧天諭被青年捧住臉,卻連眉毛也未動上一下,毫無反應,師映川見狀哈哈一笑,鬆開了手,道:“你啊,難道就不能不板著一張臭臉麼?好象誰欠了你一大筆錢不還似的。”寧天諭撥開青年的手,淡淡道:“你莫非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師映川嘆道:“你這人,可真是無趣得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師映川先前來交易會現場的時候很是低調,並沒有弄出什麼動靜,惹來關注,因此也就無人知道這麼一尊外人眼裡的凶神竟是悄沒聲兒地就在這裡看熱鬧,不過隨著拍賣的物品一件一件地亮相,這氣氛就炒起來了,而且也開始有師映川有點感興趣的東西出現,要知道這第五層拍賣現場裡坐著的不是名門大派弟子,就是豪門世家出身,有實力的散修也比比皆是,最不濟的也是財力極其雄厚的鉅富大賈,能讓這些人參加的競拍,其中有幾件能入得了師映川的眼,也很正常,不過目前也僅僅只是入眼罷了,可有可無的程度,倒沒讓師映川出口競價,不過這時倒是展出了一件令他感興趣的物品,師映川眼中露出淡淡精芒,他抬了抬下巴,對身旁的男子示意道:“……你看這東西怎麼樣?我瞧著倒還不錯。”
寧天諭道:“你想要?”眼下展出的是一件看起來如同絲緞般水滑柔軟的長袍,大致呈淡淡的青白色,其中點綴著秀雅的花紋,整件袍子看上去只覺得表面好似波光粼粼一般,與眾不同,說不出地令人心動,乍看上去,倒是與雲錦很相似,雲錦這種料子由於在織錦的過程中使用了大量的金線和銀線,所以價格很高,但這種東西雖然對一般人來說非常昂貴,可如果拿在眼下這種場合拍賣,那就是笑話了,當然不可能,事實上此物與雲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差不多的,只不過金線和銀線換成了一種極為珍貴的金屬用特殊手法拉抻出來的柔韌細線,混合著天蠶絲精心編織而成,穿在身上不但冬暖夏涼,更是刀槍不入,可以有效地抵擋相當一部分傷害,表面上看起來無非是一件華貴些的衣裳罷了,而實際上卻是一件寶物,師映川對此生出興趣,倒也正常,他笑道:“是想要,不過不是我自己用,我是想拍下來送給十九郎……我這並不是偏心,這個顏色唯有十九郎最喜歡,花紋和款式剪裁也是他平日常用的樣子,送給他是再合適不過了。”寧天諭對此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當下師映川就在底價的基礎上報了價。
不過這件袍子的確珍貴,非但師映川有意,在場的許多人也一樣對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一時間出價聲此起彼伏,天涯海閣也不怕有人胡亂漫天喊價,事後卻翻臉不認的,一來天涯海閣勢大,必會報復,二來那些真真頂尖的客人,也不可能幹這種自扇耳光的事,丟不起那個人,寧天諭坐在包廂裡,手上把玩著一塊用銀箔整齊包著的糕點,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由他做來,就有了一種既不拘於禮數卻也不顯得散漫的奇異魅力,平淡說道:“已經漲到三……”
話音未落,忽聽有人怒喝,雖說場間正競相喊價,但這聲音卻顯得分外清晰,音波滾滾如巨浪:“……果然是它!”語音乍起之際,就見一個身影已突然出現在拍賣臺上,這突發事件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場間幾百號人都是齊刷刷地注目過去,許多自認修為拔尖的人忍不住心生駭意,因為他們發現,憑自己的眼力和感應,竟是完全沒看清楚此人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這不速之客乃是一名看起來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散發披肩,形容狷狂,頷下蓄著整齊的短鬚,此人完全無視了臺上的拍賣師,手一招,那件珍貴的袍子便飛到了他手裡,一時間場中靜寂若死,但下一刻,遠處有人已撫劍而起,死死盯著此人,厲聲道:“閣下何人?想必應該知道我天涯海閣的規矩,拍賣臺不得有人擅自靠近,卻不知閣下意欲何為!”便在此間,周圍亦有十數人按劍待發,其中不乏先天強者,看樣子應該都是主辦方用來維持秩序的人手,但這中年人卻是恍若未見一般,只低頭看了一眼那衣袍,冷冷道:“這是老夫的獨孫在元服之際,老夫送與他之物,前時老夫身上的母蟲感應到孫兒體內子蟲已死,老夫不遠萬里從南方趕回,循著此袍上面的特殊香料找到這裡,果然今日見到了此物。”中年人字裡行間彷彿有著莫名的感染力,令人心生悸然,他看向遠處天涯海閣的人,緩緩道:“是你們,殺了老夫血脈?”
在中年人的目光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