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了對方的唇,一番廝磨之後,輕聲道:“雪郎莫要惱了,我知錯了。”千醉雪深深看他一眼,道:“季玄嬰以你做磨刀石,他日或許斷情絕性,但我與他並不相同,你不負我,我便不負你,你要記著。”說罷,忽然起身推開車廂門:“……我回去了,你一路順風。”話音未落,整個人已消失在風雪當中。
但幾乎就在下一刻,千醉雪又回到了車廂裡,他一條腿屈著,半蹲半跪的姿勢,右手按在師映川的肩頭,道:“你記不記得那年上元節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去賞燈?”師映川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自然記得。”千醉雪一頭墨髮鋪陳在肩上,表情十分地專注,雙眼清亮,如同夜空中燦爛的流星,明亮得耀眼,他凝視著師映川的容顏,壓低聲音道:“當時你摸了我的下巴,你還記得麼。”師映川記性不錯,經對方一提醒就想了起來,那時自己與千醉雪已經定了親,關係也漸漸密切起來,以他當年脫跳的性子,就喜歡逗弄對方,確實是故意當街在千醉雪的下巴上輕佻地摸過幾把,思及至此,師映川不禁失笑:“當時我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罷了,你怎麼到現在還耿耿於懷的,當真是小氣得緊。”千醉雪卻只是淡淡說道:“我出身乾國,你可知道,當時你那般舉動,在我們乾國究竟意味著什麼?”不等師映川回答,千醉雪已在他唇上深深一吻:“……那是表明,你在誠心向我求親,並許下一生不變的承諾。”
千醉雪離開了,師映川靠在軟墊上,微微出神,卻忽聽寧天諭道:“……你的這幾個平君,果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師映川以為他指的是千醉雪性格冷僻,便道:“十九郎性子就是這樣……”寧天諭語氣裡諷刺的意味毫不遮掩,嗤道:“誰說這個了?你這被男色迷昏了頭的蠢材,等過了一年半載,你就知道厲害了。”師映川聽著這話不像,便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別說一半留一半的。”寧天諭冷笑:“其實說起來倒也怪不得你,這種東西十分罕見,到如今大概也沒什麼人知道了,你又哪裡清楚。”他哼了一聲:“身體先交給我一會兒。”師映川聽了,倒沒猶豫,下一刻,他眼神一散,頓時這具身體的操縱權便落到了寧天諭手中,寧天諭微微冷笑,順手撈過一旁的黃銅火爐,揭起蓋子,裡面是燒得通紅的火炭,寧天諭這時拿起了腰間繫著的那塊蓮花玉璧,突然就一下丟進了那火爐裡,師映川頓時驚怒道:“……你在幹什麼!”
話剛出口,師映川卻突然啞了聲,只見火爐中冒出了一股粉紅色的輕煙,而且顏色越來越濃,這種現象持續了大概三五次呼吸的時間,直到輕煙散盡,一直屏住呼吸的寧天諭才將那塊玉璧從火中取出,丟進茶壺裡,過了一會兒才拿出來,用帕子擦乾淨,重新系在腰間,又掀開了車簾,讓外面的寒風灌進來,將車廂裡原本的空氣驅散,灌入新鮮空氣,這時師映川已是心思紊亂,他定一定神,澀聲道:“這……是什麼?”寧天諭表情譏諷地掂了掂完好無損的玉璧,說道:“這是斷情草,將此物磨碎,瀝出汁液之後,或是口服,或是抹於體表,都可以使人逐漸對男女之慾不感興趣,尤其是男子,時間長了甚至會最終失去男效能力,變得不能人道,千年之前,這種東西一般是宮中製造太監所用,只因那尋常的閹割之法不但損毀身體,有傷天和,而且去了勢的太監往往不男不女,惹人厭煩,而斷情草的汁液只需每日喝上一碗,七日之後那服藥之人除了再不能人道之外,其他方面都與正常男子一樣,只不過此草生長不易,如今倒是再也見不到蹤影,卻不曾想這千醉雪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用在了你身上。”
師映川聽到這裡,已是半點聲音也沒有,寧天諭捏著晶瑩的美玉,冷冷道:“這塊玉璧顯然是在斷情草濃汁之中浸泡了一段日子,你將它隨身攜帶著,藥效自然不像直接喝下去那樣明顯,時間長了,你只會覺得自己漸漸對男女之事越來越提不起興致,但你想必也不會懷疑什麼,因為你自幼練的是大光明峰一脈的功夫,最是靜心持重,不似普通人那般容易為慾念所動,而這玉上所帶的藥力畢竟有現,想來過了一年半載,等到你對床笫之間的事情再無興趣的時候,這藥力散得也就差不多了,不至於影響男效能力,到時你只會以為自己絕了男女之念是由於所練的功夫導致,而不會懷疑有人作祟。千醉雪這一手佈局……果然做得滴水不漏。”
寧天諭的話直刺天靈,使得師映川久久不語,他淡漠道:“我剛才說了,你三個平君都不是省油的燈,這千醉雪不肯與人分享,用這個法子對你,分明是想讓你以後再無男女之念,絕了在外面尋花問柳的可能,這麼一來,你無非是與現有的寶相龍樹,季玄嬰,晏勾辰,左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