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所?”師映川聞言,忽然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致地問道:“不會罷……說真的,你一生當中莫非就真的那麼潔身自好?真的就只有趙青主一個?再沒有其他什麼事?”寧天諭這時的情緒很罕見地平和起來,沒有了往常一提起趙青主就會有的暴戾,只道:“趙青主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而我也是他第一個男人,雖然我死在他前面,不知他後來如何,不過想來我必定也是他經歷過的最後一個人,畢竟在有過我作為枕邊人之後,他怎麼可能還會看上這世間其他人?”說到這裡,寧天諭的語氣之間已是充滿了對自身的絕對自信,這樣的態度放在別人身上,只會讓聽到的人覺得狂妄可笑,但是由他說來,卻只令人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師映川揚了揚眉毛,卻是從這番話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資訊,他忽然有點全身不自在起來,微微皺起眉頭道:“我怎麼聽你的意思好象是……趙青主他……抱過你?”寧天諭彷彿聽到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似的,漫不經心地道:“我與趙青主當年恩愛有加,他與我一樣是男子,我既然可以抱他,他自然也會想碰我,這有什麼奇怪。”師映川一下繃緊了腰身,只覺得脊椎微微發麻,寒毛直豎,他結結巴巴地道:“該死……他抱過你……不,我們?那時我們可是五氣朝元大宗師,天下第一高手,怎麼就肯委身人下?”寧天諭突然冷笑起來,漠然說著:“所以我早就說過,你對那些人也配談愛?無非是感情遊戲而已,你不接受自己委身於人,這與自尊無關,只是感情未到那種程度罷了,所以才不肯有所付出,而我如今雖然深恨趙青主,但至少當年是真心愛他,莫說他是斷法宗宗正,宗師強者,即便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我也一樣可以毫不猶豫地遂他的意,只要他要,我就給,這與地位實力沒有任何關係。”
師映川啞口無言,他捫心自問,自己的確做不到這一點,萬難接受被人佔有,與寶相龍樹等人認識這麼久,只有自己主導的份兒,而他們幾個卻從未能夠抱過自己,難道是他們真的不想?不,不是的,大家都是正常男人,怎麼會不想?只不過自己自私地不願雌伏於人,這才如此罷了。思及至此,不覺一陣汗顏,不過一想到千年前的自己曾經被那個叫作蓮生的男人侵佔過,師映川就覺得面板表面忍不住地冒出一層雞皮疙瘩,毛骨悚然,一時間也沒心思喝酒了,走到窗前看外面的細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街上許多人撐著各色油紙傘,如同開著一朵朵鮮亮明麗的花,自有一股清新之感,師映川手扶欄杆,很隨意地道:“我記得劫心說過,他生父是陵國皇子,如此一來,他倒還是這陵國的宗室。”寧天諭忽然道:“你對這梵劫心果真無意?”師映川聞言失笑:“我若有意,又怎會替兒子來提親?”他輕輕拍著欄杆,帶點自嘲地道:“雖然你總譏諷我多情,但我師映川也不至於見一個愛一個罷,那是下流,不是風流。”
不多時,雨漸漸停了,師映川拿起一旁的幃帽戴在頭上,懶洋洋地道:“好了,雨已經不下了,我們走罷。”說著,便帶著兩個傀儡便離開了,這陵國的皇城距離神殿並不算遠,今日就能抵達,師映川一行人甚至不必刻意趕路,就能夠穩穩在太陽落山之前看到晉陵神殿的模樣。
剛下過小雨,空氣中有著新鮮的溼氣,街上行人往來,師映川見路邊有賣果子的,便買了一些,用油紙包著,正在這時,一輛青篷馬車轆轆而來,拉車的兩匹白馬十分神駿,車上掛著一條金色綬穗,馬車周圍緊緊跟著四名身穿輕甲的騎士,車內的人不經意間從視窗瞥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雖然戴著幃帽,看不見長相,但看背影卻是極眼熟的,那人頓時心頭一顫,只是牢牢望著那個身影,眼中異色流轉,滿是複雜,下意識地就開口道:“……停車,快停下。”
話音方落,馬車就立刻停住,一個騎士下了馬,開啟車門,就有人從裡面走了下來,身著袍袖寬大的繡織黃衫,頭戴金冠,眉心一點殷紅,年輕秀美的面孔上還有著淡淡青澀,不是梵劫心還有誰?而在少年剛下了車的時候,師映川也看到了這邊,他微微一怔,略覺意外,而梵劫心看著男子,卻是嘴裡發苦,他知道師映川近期就要來晉陵提親,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梵劫心只覺得心裡酸澀,自己是陵國第一貴公子,自略略長成之際,就是無數名門貴女芳心暗許的物件,也是許多青年才俊夢寐以求的佳偶,但這個人卻是不屑一顧,這次他來這裡,卻是為了兒子來向自己提親,這樣的人,到底是薄情還是冷酷?他腦子裡亂糟糟的,腳下卻不由自主地走向對方,在來到師映川面前兩步外的地方站定,微啞道:“……你來了?”
街上行人往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