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稍詿採希�芸煬退�帕恕�
室內一片寂靜,紀妖師依舊紋絲不動地坐著,他微微屏住了些許的呼吸,從他這個角度,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熟睡的人,這個一貫有著冰冷驚異之美的男人。
儘管此時已經睡著,但連江樓的身軀也還是呈現出筆直而不至於緊繃的狀態,身上的淡藍長袍普普通通,腰間束著一條長長的黑色絛帶,將那令人讚歎不已的完美體形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他的容貌並不是精緻俊美的型別,但依舊有著無窮的魅力,濃密而極長的劍眉給這張面孔平添了一分性感的肅殺氣質,使得紀妖師凝視之餘,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跳加快,要知道他雖然認識連江樓數十年,但這樣能夠安安靜靜地看著對方睡容的機會,對他而言,幾乎沒有,現在終於可以隨便欣賞,怎能不令他欣喜中夾雜著無窮的感慨?
……幾十年的愛戀,幾十年的追尋,幾十年的魂牽夢繞,只為了這一個……他啊!
“……你相信命運麼,當年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當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沉浸在微微失神之中的紀妖師才終於回過神來,這樣的疏漏對於一名宗師來說是極其罕見的,甚至在某些情況下將會是致命的,這也從側面看出紀妖師眼下的心情究竟是多麼的不平靜,不過這時他無意理會這些,方才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雖然只是發出了一點感慨,但那其中的滄桑落寞之意,已是觸動人心,紀妖師沒有回頭,只是仍舊看著熟睡中的連江樓,神色淡淡道:“你是想說什麼?”
“不是想說什麼,而是忽然有些感慨,我知道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容易讓人變得心軟,但也還是偶爾會這樣,也許這就是凡人所難以克服的東西罷,畢竟,我依舊還是血肉之身。”師映川的聲音帶了些微的波動,如同嘆息,絕美的面孔在燈光下變得有些影影綽綽,他不知何時來到了紀妖師的身後,站在那裡看著床上的連江樓,突然就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雖然他也說不清這感覺究竟從何而來,但的確存在,此時此刻,師映川彷彿又變成了當初的桀驁帝王,床上的人雖然已經睡著,雖然已經容貌改變,但那眉眼神態,依稀還是能夠看到一千多年前的那個人的影子,而他又如何能夠忘卻,忘卻無數次相依相偎的月下私語,忘卻那人嘴角的微笑,而這一切,只有在午夜夢迴時,才能夠再次見到……
一時間師映川忽然胸口微微疼痛,那種感覺直抵他記憶最深處,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將那段最黑暗也最絕望,偏偏也是最甜美時光的記憶狠狠刺透,比洞穿了心臟還要痛苦,可是縱使這樣,他卻知道此刻睡在床上的這個人卻還是佔據著自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只有在與其親密相依時,懷中擁抱著對方溫熱的身體,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個無情冷酷的男人,不管曾經做過什麼,都依然還是自己幾世輾轉之中,唯一的至愛啊!
師映川站在床前,俯身輕輕撫摩著連江樓的鬢角,男人呼吸輕微,臉色略顯蒼白,這一日的反覆折騰令他過於疲憊,體力被消耗了太多,因此睡得很沉,師映川面色柔和而複雜,他輕撫著男人的鬢角,心中忽冷忽熱,他深刻地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愛這個人,這個冷淡的,無情的,卻又的確溫柔過的男人……這時卻見連江樓忽然嘴唇微蠕,無意識地低低含糊道:“橫笛……”師映川心中頓時猛地一震,覺得喉頭髮緊,這樣無依的語氣,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從來都沒有從這個人的口中聽到過……一時間師映川低下頭,靜靜端詳著眼前的男人,對方微微皺著眉,薄唇略抿,明明是如此冷硬高傲的人,此刻卻像一個疲憊的孩子一樣,師映川心臟微痛,他慢慢摸著男人的臉,眼中流光溢彩,仿若最溫柔純淨的水波,輕聲道:“你當初要是沒有那麼做的話,我又豈會這樣對你,若是當初你好好留在我身邊,那麼你想要什麼,我全都可以給你,可是你啊,你卻偏偏選擇了讓你我都無法回頭的那條路……”
師映川說著,伸手撩起連江樓的一縷黑髮放到唇邊,輕輕吻著,他的眼裡不再冰冷,但壓抑著更多的溫情,然後他緩慢地靠近,將唇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地印在連江樓微腫的薄唇上,他的眼中湧動著溫柔,彷彿一直都是如此,將情愛之花浸泡在血淚混合而成的毒液中,靜靜綻放在此時,此夜。
此刻一旁的紀妖師將師映川臉上那溫柔與痛楚混合的複雜神情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不覺微微一怔,默然了片刻,便道:“看來你並沒有做到真正的無情,而且,明明不捨得這樣對他,偏偏又非得讓自己下手,這麼做,很有意思麼?”師映川看了紀妖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