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就再沒有聲音,對此,早就提前知道孩子一旦離開母體就會迅速死亡的師映川自然沒有半點意外,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剖腹取出的孩子,忽然輕聲道:“是個女兒……”
一滴淚突然就從師映川的眼角沁出,然後徐徐滾落下來,他眼睛看向連江樓,低聲道:“本來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兒的……”話音方落,突然就抬起手,將手中的嬰兒朝著連江樓一拋!
那身上還帶著血水的小小的孩子被擲了過來,此時連江樓再也來不及思考什麼,足下踏前一步,就準備要將女兒接住,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剛丟擲孩子,師映川就揚手一道劍氣打出,就在嬰兒被拋到兩人中間的那一刻,劍氣恰恰及體,瞬間那小小的嬰兒,就炸成了一蓬血霧!連江樓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整個人登時僵住了,師映川淒厲大笑,他一手撕開身上的披風,將肚子上的傷口胡亂一裹,紮緊,厲聲道:“……連江樓,你我之間,自此恩斷義絕!”
此時連江樓胸口中劍,師映川剖腹產子,兩人都是重傷,誰也沒有比誰更好過一些,師映川說完這話,下一刻已是猛然向連江樓衝去!眨眼間作為兩股力量撞擊交匯之地,透明的力量波紋扭曲撕扯,偌大的溶洞已為之顫動,不過片刻的工夫,石壁外突然只聽一聲巨爆,這處地方所在的小山竟是被攔腰炸開一處破口,無數或是巨大或是細碎的石塊與沖天而起的塵煙如同一朵煙花般炸開,向四面綻放,碎石沙土混合所形成的飛濺激流所挾帶的力量和破壞力比弓弩更加強大,肉眼可見的力量波紋層層激盪,急劇擴開,與此同時,只見一道身影自漫天塵埃中飛射而出,狂笑道:“……連江樓,這只是開始,你我之間的恩怨,才剛剛開始!”
……
短短十餘日內,師映川破禁而出的訊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開,這其中內·幕固然沒有幾個人知道,可在大多數人眼中,至少也知道這魔頭既然已經脫困,接下來勢必就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當日五大宗師聯手設計,將其擒獲並禁錮,囚於斷法宗,以師映川此人平生的行事作風,現在既然脫困,恢復功力,又怎麼可能不採取一系列強力甚至激烈的報復?
而正值外界因為此事而喧騰不已之際,一方渺無人煙的森林中,原本那野獸鳥雀遍佈、巨木林立的景象已經消失,觸目所及,到處死氣沉沉,樹木草叢枯黃腐朽,大型野獸的屍體包括一些少見的靈獸屍體,幾乎隨處可見,只能偶爾看見零星幾隻松鼠之類的小獸還惶惶存活著,彼時一處位於森林中心的深湖內,突然有異象發生,空蕩蕩的湖面波湧微微,倒映出淡淡的青色波光,層層鋪開,忽然只聽‘嘩啦’一聲水響,一個長髮如瀑的頎長身影自湖底緩緩浮出水面,就彷彿下方有人託舉著一般,輕鬆且從容不迫。
那人出水之後,低低說道:“……這片森林包括水中的有價值生物已經被我抽取殆盡,我們也該是時候離開了。”這聲音清晰透亮,又帶著磁性,聽起來令人心裡說不出地舒坦沉醉,如此隻字片語,便已讓任何聽到這聲音的人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極富魅力的美男子的形象來,這時那人靜了靜,似乎在聽什麼人說話,然後就冷幽幽地一笑,這一聲笑之中,卻似是蘊藏著無限的傷痛與失望,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傷勢完全養好,至於仇麼,以後自然是要報的。”這番話不過寥寥數語,且被說得輕描淡寫,似是全不在意的樣子,然而內中所隱含著的怨毒,那種無法釋懷的深重痛苦,卻已經被體現得淋漓盡致,此時再定睛看去,只見這高個兒男子卻是穿著一身極普通的袍子,及臀的黑髮完全披散在身後,此人踏水向岸上走去,如履平地一般,隨著他每邁一步,身上**的衣物以及被湖水浸透的長髮便開始散出淡淡白霧,還未等到走上湖岸,全身上下已經乾爽一片,再不存半點水漬。
男子肌膚雪白,面容出塵中又透著絲絲妖異,一雙紅眸點綴其間,額頭至眉心有一道殷紅的痕跡,正是半月前一舉脫困而出的師映川,如今他已再不復在大光明峰那段時期內的樣子,整個人已是恢復了當年八大宗師混戰之前的形容,而那周身散發出的氣勢,卻是比從前陰冷肅殺許多,半月前那一日,他剖腹產女之後並沒有讓謝檀君前來助戰,一來謝檀君潛伏在斷法宗還有用處,還沒到暴露的時候,二來斷法宗內還有另外一名宗師長老,四名宗師兩個重傷兩個完好,一旦動手並無任何把握,因此師映川無心戀戰,找準時機迅速馭使北斗七劍飛離遠遁,順利離開斷法宗,緊接著便是找地方養傷,他一路抽取活物生機,不知害去了多少性命,終於傷口漸漸癒合,眼下這片森林已被他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