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指不定哪天我出門就被車撞了,上街就被拐賣了,或者我坐在家裡就被隕石砸了。說我杞人憂天也好,我就是會想那麼多。
所以我才想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這一切,我想要做遍所有的事哪怕這不可能。
二
我想要一個哥哥。
他可以不帥,可以不高,可以不有錢,聲音可以不好聽,手可以不好看,可是他不可以不疼我。
我就是這麼矯情。
可是我只是想要一個擁抱。
在我累了、痛了、哭了的時候,會有一個結結實實、溫溫暖暖的懷抱,來自我最親愛的哥哥。
我永遠都不可能有的哥哥。我就是這麼想你。
三
袖子捲起,是一條條劃痕。
新的,舊的。還紅著。
自虐症。好像是這麼說的。那就當它是吧。反正我已經累了,累到不想再爭辯。
右手的剪刀明晃晃的,看起來很舒服。
紮下去,從冰涼到疼痛到麻木,感受它從皮進入肉沾滿血。
多少次了,我怎麼還活著。
意識開始模糊,這回總該死了吧。
睜開眼,我還是我。
四
值得嗎?這樣活著。
我不知道。
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場遊戲或者臺上的一齣戲。
生活永遠是戲劇化的,它讓人猜不透。明明枯燥、乏味、單調、簡單可又不得不留心。
可怕嗎?人心。比鬼神更令人恐怖的力量。
昨天還跟你嬉笑打鬧的人今早又在背後說你的不是。呵呵。
我想去遠方。我看著遠方,波濤洶湧,是永不停息的悸動。我看向近處,壓抑。我要征服這一切,我要破繭重生,我不要再逃避。不管旁人怎麼看,不管它有多瘋狂,不管這一切是否幻像。我都要這麼做。因為——這是我的夢想啊。我開始奔跑,我感覺我在燃燒,我體內的每一個角落都感受到了火的熾熱。我看到我在奔跑,跑得很快,是我不可能擁有的速度。我看到我一直在跑,一直。
我想我到了遠方。”
“他點燃一支菸。
嫋嫋的煙霧籠罩了他歷經滄桑的已經衰老的容顏,煙雲吞吐之中已看不清他的神色,無邊的昏暗中閃著一點火星的光亮。
他身後是奢華舒適的長沙發,他頭頂是剔透的水晶閃閃的發亮的綺麗吊燈,他身前是價值不菲的菸灰缸,此刻已經不知積了多少的灰燼和抽剩的菸頭。
他吐出長長的一縷煙霧,然後點燃另一隻煙。
空曠的房間內他的身影顯得那樣渺小而寂寥,煙霧很快擴散著整個房間。
他閉著眼,在煙霧籠罩之中他回想起他那如夢般的人生。
他想起了自己一貧如洗的孩提時代,他想起了少年的青春飛揚和年少輕狂,他想起了青年的意氣風發和豪情萬丈,想起了中年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他回憶起他也曾經擁有的東西,之後又被他拋棄的東西。
很多很多,一幕一幕,幻燈片似的,放映著他的前半生。
然後一切的一切都歸於沉默無言,在依然的昏暗中悄然沉寂著。
他曾經是那般執著的追求著自己最渴望的事物,到如今卻是孤身一人。現今它擁有了他想要的一切,然而生活卻不再充滿意義。
所以說人就是不斷追逐著自身的慾望並以此來度過這漫長的人生。他不禁有些諷刺的想。那麼,你還要得到什麼呢,你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呢?有個聲音在心底這麼問著。
他吐出一圈一圈的菸圈,看他們慢慢消散在空氣裡,想著方才那個問題,最後也終是沒有答案。
火紅的光亮被摁滅在昏暗裡。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還是一如既往的煙味。披上風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前行,秋日的風寒和蕭瑟直往領口裡鑽,是刺骨的涼。快入冬了。
一個孩子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頭望見那瘦削的年輕的稚嫩的臉龐,單薄的幼小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的發抖,清澈的眼睛裡閃著乞求的渴望。
——他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孩時的自己。
吐出一口氣,口腔裡還有菸捲留下的痕跡。他從襯衣內的口袋裡翻出一張紅色的鈔票,遞錢的手又頓了頓,重新伸進口袋裡換成了一些合起來面值更大的零錢。接過鈔票,孩子的眼睛霎時間發亮,小心翼翼的接過,如森林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遠。